色的面包服,裹了块白色围脖,皱着眉头问她,“你又要出去啊小粥?” 陈粥低着头,浅灰色面包服的拉链像是坏了,她摆弄许久,“嗯、阿商晚上有演出。” “哦,是你那个校外的朋友,那我给你留门吗?” 陈粥挺着一口气终于把拉链拉了上来,她拍拍因为空气而充盈起来的面包服,微微犹豫了一下,“不了,我带钥匙了,太晚。” 庄敏点点头,带上耳机lj躲进床帘里。 陈粥把头一缩,顶了个寒风踏入夜里。 * 魅色里依旧暖得如暮春,陈粥到的时候,阿商已经上台了。 她歌声依旧那么净,跟这喧闹的“魅色”酒吧格格不入,就像陈粥厚重的棉服下白色的高领毛衣一样,与舞池里真空入场的姑娘截然不同一样。 陈粥忽然想起,阿商第一次带她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不要跟夜场里的人染上任何瓜葛。 这么许久来,她一直秉承遵循的都是这一条,偏偏一切还跟一年前一样,打扰她命运轨迹前行的是同一个人。 上次陈粥就是在这儿,遇到了沈方易。 她现在跟从前一样,依旧坐回那个最黑最不起眼的角落,从前他未出现,她甚少通过迷离的夜色往酒杯中的灯火缭绕中看去,总觉得那一眼望下去,人生就会跌落深不见底的迷幻中,她近乎夜夜坐在这儿,却夜夜没有走进过这儿。 而后来的那些日子,她却意外地发现,有时候,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往那她从来没有好奇的人群中看去,想看看坐在黑夜里的人指缝里的流火,想看看坐在那儿的男人们,是不是都像他一样,仰头滚喉的时候,眉眼含笑、举止危险。 * 沈方易比陈粥想象的要再忙碌一些。 陈粥与他的联系甚少,她偶尔编辑一些生活碎片准备发他,却又担心她无关痛痒的琐事对他来说是不知道如何回复的困扰。 但是在很深的夜里,他又突然会措手不及地打电话过来。 大多时候,睡眠浅的陈粥能接到。 她难以否认在半醒半睡的昏沉夜里接到期盼的人打来的电话的那种极其诡异的幸福感,她能立刻反身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跑到走廊里,不管是多冷的夜,多凄苦的月色。 陈粥低声揶揄,嗔怪他为什么他爱打电话,她喜欢发信息,有思考,有应对,这样说出来的话更讨人喜欢。 他的声音那儿,沉的像露水厚重的浓夜,却依旧能让人想到他稍显坏意的表情,“你说话、从来就不讨人喜欢。” 陈粥气呼呼地要挂电话,他却会在这一点拿捏着她的软处,好声好气的哄到:“生气的样子却挺讨人喜欢的。” 陈粥时常觉得,沈方易说的话,大多都不正经,也分不出个真假来,尤其在夜里,她揣摩他大概喝的有八分醉,她抠着墙壁上不知道谁用的圆珠笔墨留下的关于“爱情到底是什么”的真诚发问,心猿意马地问着沈方易: “沈方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不会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吧,你看你总是半夜给我打电话,而且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你驾驶证上的地址,我去过了,那儿是个火/葬/场,你住火/葬/场吗?” 那头愣了一下,笑的放肆:“那儿现在是火/葬/场了啊?” “是啊,去年造的,我看那儿还招工人,薪资丰厚。我以后不做会计了,做这个活也还行。” “爱情是什么”的蓝色字眼深入墙壁,刮了好几层栗子粉也掉不下来,陈粥最终选择了放弃,任由关于爱情是什么的深刻提问依旧挂在女寝室七楼的墙壁上。 “财经类专业最近几年是香饽饽。”他突然如长辈的劝导让陈粥微微皱了皱眉头。 而后他堂堂正正地澄清到:“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陈粥更皱了皱眉头。 电话那头怕她不信,还加重尾音地强调:“合法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陈粥这样判断着他。 “刻板印象。”他像是往后仰了仰,声音变得有些远,而后又像是起身脱了外套,电话那头传来了拉窗帘的声音。 “你一定是手段高强的奸商!”陈粥也望向那天边的月亮。 “不然能骗到你。”他含着笑意,暧昧不清。 陈粥心里泛起点碎碎密密的涟漪,说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