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现在觉得,沈方易,可能有些不一样。”阿商又补充道。 陈粥抬头看她。 “因为阿姐的事情,我对他们的圈子是那样的判断,我觉得沈方易是比吴老板还难以够到的月,自然就认为,他的薄情一定更有过之而不见,但是这段时间我听你说起沈方易,包括你从前跟我说过的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觉得,他对你,总也有些不一样。至少我阿姐当年车祸住院的时候,吴老板没来见过一面,更别说,会抛开这种一人一句话就掉落机会让人飞黄腾达的局,陪着去看胃病了。” 陈粥怔怔的看着阿商,她觉得有一点点不可思议,“阿商你从前不会说沈方易的好话的。” 阿商抬抬眉眼,“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 继而她收拾自己的包,“我走了,那曲子的事,我还得找找人帮忙呢,你自己照顾自己,这几天别去看我唱歌了,我也暂时不去。” “知道了。”陈粥点点头。 “哦对了。”阿商想起什么,转过来,从宽松的牛仔裤里拿出一叠零散的、红绿相间的一叠钱,“你上次借我的钱,差点忘了。” 陈粥知道阿商缺钱都来不及,哪里来的钱还给她。 她连忙站起来,着急的说到,“我又不着急用,你哪里来的钱——” “我找人周转了一下。”阿商拿起桌面上的一叠钱,塞进陈粥的牛仔裤袋子里,还跟她开着玩笑:“你不是说,要把你奶奶给的钱存起来吗,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丢给她心高气傲的说一句,谁要你的鬼钱吗,这么爽的情节,没钱可怎么做的出来。” 陈粥着急追问:“你去哪里周转啊,靠谱吗?” “靠谱。别忘了,那制作人,还欠我一大笔钱呢。”她转过身去,挥着手说着拜拜,“别担心,小粥,life is always hard.” 这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经典台词,这电影是当年陈粥和阿商去影像店租影像一起看的。 陈粥最后为里昂的死哭的稀里哗啦,阿商却拍拍她的头说,她想跟电影里那个植物一样,被种在草原里,长成牛群羊群刚刚能够到的高度,最后被消化系统消化成粪便,在泥土里湮灭,重新归于大地。 life is always hard. 仿佛预告着某种结局一般。 一个月以后,一个腾空出道的女歌手凭借一首“自作”的民族风的新潮音乐,一举拿下了新势力音乐榜的第一名。乐评人纷纷给予很高的评价,并称她的声音来自天堂。 阿商却因诈骗罪、诽谤罪、威胁恐吓罪陷入风口浪尖。 而陈粥,却在一次陪同沈方易出席的场合里,意外看到了被捧红的那个有自编自唱才华的作曲人、新歌声。 她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箜箜,是跟一个娱乐投资人来的。 她背后的金主,是沈方易他们圈子里的人,陈粥见过两次,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她友好的、谦卑地分享着获奖感言,这个局里所有人在向她庆贺,赞叹她的才能,羡慕她优秀的成绩。 鲜花和掌声变成了这个圈子的东西。 而在那些高楼底下,在他们所望不到也不屑看到的地方,在城市边缘的危楼里,一个女孩的苦心创作,却不值一提。 陈粥在觥筹交错见从玻璃镜子里看到自己,她现在,就是混迹在这样的轻易能获取成功的圈子里,呼吸着与他们一般的空气。 她突然,开始对这个圈子,有了一丝厌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