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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陈粥不知道。

    但国外的圣诞节,气息实在是太重了。

    在那样浓重的节日氛围里,她在听到昌京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地参与进来了,好像那地方已经刻在她基因里了。她一直以为她的根长在川渝的黄桷树下,离开昌京后,她才发现,那有着悠久历史,有着交错难分的古皇城脚下,竟然也生出了她的一些须,这些须被她留在那儿,每每在她孤独的时候,依旧呐喊着让她回去。

    于是她没法从那个据说从昌京来的姑娘身上挪开眼。

    她的京腔并不标准,不像沈方易那般送儿化音送的轻巧,语流音变地混着些轻佻,他从前带她去那些楼台高筑的地方,在嘈杂的周围环境里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说话,那些带着笑意哄着她的话是她听过最好听的昌京话了。

    聚在那儿的一帮人不知道谁说起来陈粥从前也在昌京读书,于是那个姑娘朝她点点头,“可有回去过?”

    陈粥笑笑说:“没有。”

    而后她像是又怕话题冷场,接着说到,“昌京变化大吗?”

    “大。”那个姑娘一脸骄傲,“瞬息万变。”

    陈粥笑笑,是啊,那可是昌京,一日顶得上随便哪里的浮屠人世几年。

    alice开了瓶路易十三,陈粥对着那酒发愣。而后她敲了敲高柜,对那个蓝眼睛高鼻梁的小哥说,能帮忙调一杯酒吗?

    他绅士地说到乐意至极,问她要什么样的。

    “像富士山一样的,带点粉色调,加一点红柚汁,酸甜口的。”

    外国小哥一脸迷茫地要求能不能再具体点。

    “用冰块,做一个富士山。”陈粥尽可能地跟他描述,“下满粉色雪花的那种……”

    她说到一半,突然就泄了气。

    那是沈方易调给她的酒,别人哪怕听懂了,也调不出他的味道。

    她眼眸里的光淡下去,摆摆手,径直拿过那没有兑过的烈酒,给自己斟了个底。

    她这酒,是戒了好久。

    那头的姑娘还在聊八卦。

    “我出来之前,还参加了一场世纪婚礼,轰动全城呢,听说全城重要路口都封锁了,就为了给婚车让道。”

    陈粥攥着威士忌杯子的手一紧。

    “什么人这么高调?”

    “香港富豪嫁女儿到昌京,能不高调吗?”

    “香港富豪?你不会说的是温乐芷吧?”alice接话到。

    周围的光聚在杯中的倒影中,汇成一旁心猿意马的人的眼里的浅浅波澜。

    “你认识温乐芷啊?”

    “那当然,我们小时候一块去过南极考察营,他爸送她来的,她结婚了啊?”

    “对啊,那婚纱可太漂亮了,五米的拖摆,一水的钻,他老公那可就更帅了……”

    ……

    应该是太久太久没有喝酒了,陈粥想着,那烈酒入喉口像是穿肠的毒药,火烈烈地烧得她胃疼。

    她在眼前越来越错乱的光里恍惚地看到沈方易,他穿的极为庄重得体,还是她见过的永远让别人无法把眼神从他身上挪走的样子,在百花齐放的季节里,踏上红地毯,笑意盈盈地伸出手来给陈粥。

    庄严的结婚进行曲在耳畔,他牵过她的手,说的是——小粥,我好想你。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疼。

    而后她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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