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金钗很贵的,买完之后你的积蓄还能剩多少?” “这个事情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最近公务有些多,心烦意乱,只要你不在我耳边一直嚷嚷就行了。” “行行行,那我就不吵你了。”门外的女子因为他的一番话,郁闷的心情似乎消散了不少,转身便离开了他的视线。 蔡士常松了一口气。 若是早知道夫人会闹成这样,就不把她的金钗卖掉了,卖别的珠宝首饰,也能卖掉不少钱。 他之所以卖掉那只金钗,不过是图个省事,一下子就能换回来不少银子周转,哪知道夫人会这么闹腾。 如果去向晋阳王投诚,晋阳王总会先给一些好处罢。 工部尚书当初招揽他们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晋阳王对于自己人是相当不错的,在王爷的阵营不怕没有好处,我知道各位最近手头都有点紧,各位都有家人需要养活,可一下子被扣掉两年俸禄,这两年之内就得缩减许多开支,生活难免会不愉快,若是愿意与我一起投靠王爷,别的不敢保证,富贵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富贵是绝不在话下的…… 其实,他做官这几年,太黑心的事情不敢干,例如贪污,他怕被人家抓到把柄。 再有,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或者抚恤银,都是归户部管的,轮不到他这个礼部尚书来管,请他办事的人也不多,他并没有什么贪污受贿的机会,他也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唯恐一个不留神丢掉了乌纱帽。 因此,他的生活顶多是不愁吃穿,还真的没有体验过大富大贵的日子。 绝大部分二品官员都比他富裕,真不知道那些大臣的银子都是从哪来的,获得财富的渠道是否正规。 做官之前,他以为自己即便不能做一个好官,也不会做贪官污吏,年少时,他就瞧不上那些眼中只有钱财的狗官,如今入了官场才知道,压根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干干净净。 许多人在这条路上都曾获得过‘不义之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更何况,工部尚书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这祁国的江山是龙家打下来的,如顾相这样荒唐可笑的奸佞小人,留着只会危害江山社稷。 有些话不需要工部尚书说,他们也心知肚明。 会危害江山社稷的,何止一个趋炎附势的顾相?还有那不分是非黑白的皇帝。 皇帝的言行举止,绝非一个圣明的贤主。他贪图玩乐,做事全凭喜好而不考虑后果,隔段时间就做荒唐事,身为一国之君,不分是非黑白,亲小人而远贤臣,朝堂上下有许多大臣对他心怀不满,却都是敢怒不敢言,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怨声载道。 昏君当道,奸臣作祟,别国恐怕都在看笑话呢。 晋阳王的野心,或许是源于私利,或许是源于正义,但不管怎样,若是晋阳王能够坐在那把龙椅之上,应该会比如今的龙祁世做得更好。 而自己的前程……也会比如今好上许多。 顾府大堂之内,顾珏清听着卫长琴带来的消息,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然把他夫人的金钗给卖掉了……他这是有多困难啊。” “千真万确。”卫长琴道,“我派出去的人亲眼所见,是蔡士常亲自带着金钗子去的,那支金钗子,现在应该还在吉祥当铺。” “我早就知道他不富裕,却没想到,他会落魄到卖首饰来周转。” 长琴推测蔡士常与工部尚书的人图谋不轨,便命令手下的人去盯着他们的动静,他们几时出门,去了什么地方干什么,打探情报的人每天都会汇报一次。 “他本来就是六部尚书里最不富裕的一个。”卫长琴悠悠道,“我也派人打听到了他名下的店铺,他经营着绸缎庄和茶庄,然而,这两家目前为止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利润,顶多是没亏,他饱读诗书,却不太有生意的头脑。” “更多的大概是纸上谈兵吧。”顾珏清道,“我曾经为了教训他,污蔑他和土匪勾结,结果陛下派人去抄他的家,清点他的财产,发现他果真积蓄不多,而且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并不奢侈,而且,他所结交的朋友里,也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或者大财主,有许多都是跟他一个德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或许没有贪污受贿,但总是眼红他人的名利富贵。” “不贪污受贿,并不等于好官。”卫长琴悠悠道,“或许是胆子不大,不敢让人抓到把柄,这才没有胆量做黑心事,他与你其实并没有深仇大恨,你对他也从来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