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溪看着他,忧心忡忡,“先生看重的那人,是个心思仁厚的贵人,先生离京,自以为您的学生会继承您的衣钵继续侍奉那贵人,可各人心思都有不同,先生就不担心贵人会被歹人所伤吗?” 沈晏已经暗害了那么多人,保不准哪天就会轮到太子头上。 李鹤皱眉,“连这些你都知道?” “只是从夫君口中听过一些。”柳云溪语气平淡,低头看少年,“我家夫君虽负杀孽,可他是因谁为谁,先生不会不知。” 从前立场对立,如今各自离了主子,选了自己的路,还谈以前的事做什么。 比起过往的恩怨,显然是太子的安危,朝堂的安定更为重要。 在少女的提醒下,李鹤总算透过偏见看到了沈玉衡背离沈晏,于己于太子,都不是坏事。 太子于他有恩,为了太子…… “罢了罢了。” 几番深思后,李鹤松了口,“要我教导你也不难,只要公子在明天落日前为我砍三百斤柴来做拜师礼,我便收你做我的学生。” “谢先生。”沈玉衡低下头。 “多谢先生。”柳云溪开心的笑了。 事情分辨明了,李鹤抱起园子里乱跑的狸花猫进了屋去。 沈玉衡起身扶住身边的少女,伏下身替她拍了拍裙上沾的尘土,低声道:“都是为着我的事……你不该跪他的。” 柳云溪笑着揉揉他的发顶,“李先生曾是当朝大员,日后又是你的老师,我跪一跪也是应当的。” 两人一起往东院走,沈玉衡牵着她的手,眼神关切的往她胸膛上看。 “你的伤还好吗?” 柳云溪低头看了一眼,摇头说:“只要不碰到,不疼的。” 养了三天,已经没有再出血了。 沈玉衡还是不放心,问她:“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她摇摇头,主动和他一起往外走,“我还不饿,咱们去砍柴吧。” 要在明天日落前砍够三百斤柴,怎么听都是个不小的力气活。 沈玉衡拉住她,认真道:“一点体力活而已,我自己去就成,你身上有伤,别跟过去了。” 说着就把她往屋里送,从柜子里随意翻出两根带子来束起宽袖,抬手抓了一下额发,模样干练的往外头去了。 柳云溪追到门边,见他头也不回的往院外去,不将此事办好,誓不罢休了。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慢。 看着外头日光由明到暗,黄昏时分,窗外吹进来的风依旧是暖暖的,厨房里燃气温暖的灶火,烟囱里升起炊烟。 她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起身出门,路过厨房时跟里头烧火的老吴打了个招呼。 循着老吴指的方向,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树上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不远处一根半干的树枝从树上掉了下来,吹起一片落叶。 砍柴不光是个体力活,也要细细分辨,满山都是树,可也不是什么树都能砍的。 “玉衡!”她朝树上喊了一声。 少年立刻从树冠下冒头,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从树上跃下。 恍然见他,柳云溪脸上一热。 今天天气热,少年做了大半天的力气活,受不了汗闷的热气,干脆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系在腰间,露出一片被汗水浸湿的沟壑分明的肌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