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很不好,随波逐流的无力感,让人心慌意乱。 采晴轻声安抚:“小姐别多想,您这是怀了身孕,心神疲倦所致,早些喝下安胎药,睡一觉养养神吧。” 说着就去案边端了安胎药过来。 “王爷离京一个多月,奴婢就没看您安心过,前些天您还能去药铺里逛逛,这几天都完全不出去了。” 柳云溪也想出去,可出去不是被沈晏堵住,就是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她努力平静道:“玉衡不在,咱们一切都要小心,我可不想还没等到他回来,自己就被人扣住。” “小姐别太担心了,您可是王妃,有谁敢对您不敬呢。”采晴吹凉了药,送到她手中。 柳云溪接过药碗,喃喃细语:“采晴,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京城里的纷扰争乱。” 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涌动。 舀了一勺药刚要喝,她鼻子耸耸,似乎闻到了某种不同的的味道,皱起眉来。 见她迟迟不喝,采晴关心问:“怎么了?” 柳云溪冷声答:“这药不对劲,比前两天的药多了一丝苦气。” “有吗?”采晴把药端过来闻闻,闻了好一会儿才犹疑道,“好像是有一点苦味……” 柳云溪把药从她手中拿过来,放回到托盘里。 “不要乱尝,可能有毒。” 采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这药是奴婢亲自看着熬的,怎么可能有毒呢。” 柳云溪即刻问:“药渣在哪儿?” “还在药罐子里,在厨房,我这就去拿。” 采晴一路走去厨房,在灶台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抓了一个厨房干活的丫鬟问:“我放在灶上的药罐子呢?” 丫鬟呆呆道:“奴婢看姑娘倒完了药,就把药罐子拿过去洗刷了。” “谁让你擅作主张动的!” “姑娘也没叮嘱不许动,我这不是趁着休息之前,早点把厨房里的活干完吗……” 采晴本没觉得药里会有毒,如今自己只出去一会儿,药罐子和药渣都被收拾掉了,尽管不觉得小丫鬟是有意而为,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没有吵闹,平静的吩咐,“行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出去后,她又在厨房里找了,才在灶台下发现了一点已经被烧成灰的药渣子。 “小姐,药渣被烧了。” 采晴回来禀报,懊悔不已。 “都怪我,我竟然没发现他们会在药里动手脚。” 柳云溪对这几日接连不断的烦扰已经习以为常,安慰她:“别太自责,别人真有心要害,防是防不住的。” 采晴不解,“好端端的在咱们自己府上,竟然也能被别人动手脚,是谁能干出这种事?” 皇上,梅妃还是沈晏? 柳云溪在心中掂量。 或者是谁都没差别,他们三个彼此利益捆绑,都容不下沈玉衡,和他的孩子。 她看向自己的小腹,不到两个月的身子,从外表还看不出什么来,她指着安胎药吩咐采晴,“把药拿去倒了吧。” “这可是证据,怎么能倒了。”采晴大惊。 柳云溪慢慢往书房外走,叹息,“我大概知道要害我的人是谁,仅靠一碗药是扳不倒他的,太早戳破表面的和气,对谁都没好处。” 采晴低头沉默,只得咽下这口气。 “奴婢知道了。” 春夜和暖,夜里也能隐约听到远处的归鸟啼鸣声,柔柔的春风从窗外拂过,安抚着疲惫一日,悠然入睡的人们。 柳云溪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偶有一会儿睡着了,也会做些古怪的梦,又从潮湿的梦中惊醒。 她这是怎么了?怀孕不到两个月,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或许是……一直都没得到沈玉衡的消息,心里惦记着他的安危,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第二日迷迷糊糊的醒来,像往常一样梳妆用早饭。 到了王府里,身边的三个丫鬟也都成熟了许多,不像先前在柳府里那样喜欢围在一起聊天玩闹。 柳云溪发觉自己也变得沉默了。 玉衡何时才能回来…… 等他回来,她会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太阳渐渐升起,她在书房里看书消磨时间,不过多时,秀心从外头进来。 “小姐,萧将军的人过来了,只在后门上站了一下,留了一封信便离开了。” 秀心走近些,把信放在了书案上。 柳云溪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青州沿江突降暴雨,军营遭遇水匪残部偷袭,靖王坠江,下落不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