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就被那枚小小的,模糊的指纹吸引了。 那枚指纹印在透明胶带上,印在了他的校牌上,就在他名字旁边。 像是一个鉴章,落下?的是不为人知、他不曾触碰的另一个世界。他掀起?了帷幕的一角,惊觉此方花团锦簇,而?背面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真正的痛苦面前,他很幸福。 在真正的勇敢面前,他又如此懦弱。 他几乎能想象到,沈南昭在泥坑里捡起?了折断的校牌,他用衣服擦了污垢,揣进口?袋带回了家,又在白炽灯下?,小心翼翼地用胶带修补。 为的就是将它还给它的主人。 可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难怪!秦轲突然?浑身一颤,他脑海中过电般反应过来。他记得,在他收到旧校牌后,就带着一块新的去?见?了沈南昭! 还有那只杯子,他刻意丢弃的水杯…… 他的喉头干涩,几乎不敢去?想,沈南昭在见?到新校牌的瞬间?,他在回头发?现那只水杯的时?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那人究竟是如何将鲜血淋漓的伤口?死死捂住,一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种种一切,都是他的高傲自负。 原来都是他自作自受。 秦轲触碰上了那抹浅淡的指纹,像是两人隔着时?间?与空间?,指尖相互触碰,似乎余温尚存,他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是除了道歉外?,还缺点?什么。他的眼神又迷惘起?来,仿佛雾里看花,那花若即若离、若隐若现,让人捉摸不清。 下?午秦轲又叩响了沈南昭的家门——明明季节不对,他却特意换上了三中的天蓝校服外?套,在沈南昭开门的瞬间?,他浑身紧绷着,像是要接受检阅的士兵一般,略显局促。 沈南昭一眼就看见?了那人胸口?别着的略显陈旧的校牌,他的嗓子霎时?哑了,半扶着门,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愿,只是沙哑发?问?:“你怎么突然?戴这个?” 秦轲迟钝地察觉到他的异样,他以为只是一个单纯询问?,便将那张校牌举起?,往前展示,诚恳答道:“你看,我还留着呢。” 他说着,便着急忙慌地甩下?背包,火急火燎地展示那只水杯:“我不知道是你把它给我的……还有、还有杯子……” “够了。”沈南昭叫住了他,他喉头上下?滚动,“知道是我又怎样呢?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同?,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秦轲道。 沈南昭应该是要笑的,可他试着弯起?嘴角,却扯不出?哪怕半分笑意,他摊开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