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进来的时候看见宋乐仪乖巧的坐在桌前书写,神色认真,他摸着长长的胡子,轻轻点头,表示满意。 “聪敏灵慧,生性懒散,不痛不发。” 这是陈夫子曾经给宋乐仪的评语。 众学子起身问了安,陈夫子不喜繁文缛节,随意挥了挥手,简明扼要道:“《春秋物语》第二篇与第八篇的默写及释义,开始吧。” …… 一时间,明心堂内只有众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时间在快速流逝着。 宋乐仪聪慧,背书亦很快,昨夜几乎彻夜未眠将《春秋物语》全部默了下来,只有释义尚未来得及重新温习。 她提笔,心底便有了些底气,写了过半,阵阵墨香卷的她困意攀上心头,宋乐仪的思绪开始逐渐模糊。 明心堂的窗子是半支着的,忽然,一阵凉风侵入,宋乐仪一震,猛地惊醒,她慌张的忙去看宣纸,只瞧见上面已经晕染了大片的墨汁。 与此同时,赵彻正好写完最后一字收笔,一边揉手腕一边朝宋乐仪看,见她桌面一片狼藉,就知发生了什么。 宋乐仪神色懊恼,好在写好的文章只毁了一半,小姑娘当机立断,抬腕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立刻精神了不少,又将被玷污的纸搓成团,重新抽了张干净的写。 赵彻“啧”了一声,抬手撑在眉骨处,稍微侧过看她,眼神幽幽,神色莫测,也不知在想什么。 宋乐仪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交的卷了,但总算将第二篇与第八篇默写完了,释义只来得及潦草写了几笔。 陈夫子端坐在椅上,翻看着刚刚送上来的试卷,一手摸着胡须一边点头,神色颇为满意,这一届学生的释义见解独到,颇为精彩。 在周围紧张的氛围中,赵彻似乎是个例外,别人都是规规矩矩跪坐在垫子上,他却盘了双腿坐着,胳膊松散把玩着镇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眼间还浸着些许笑意。 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 宋乐仪默默的收回时候视线,转头颇为不安的看向陈夫子,如今整个明心堂里,恐怕只有她的水平最差。 上官晔赵元敏之流的才子才女便不说了,就说那平日风流浪荡的苏易,都学的有模有样,毕竟他自诩温文尔雅,肚子里总得装点墨水不是?于是一来二去,真在文章上有了几分造诣。 陈夫子也不知道翻到了谁的试卷,忽然皱眉,脸上的笑意逐渐减淡。宋乐仪手指动了动,扯了扯嘴角,果然不行… 陈夫子又往后翻了一张,一双矍铄的眼睛扫过内容,顿时表情凝固,嘴角逐渐下垂,脸上染上一层薄怒,连胡须都气的一翘一翘的。 显然气的不轻。 一颗心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胸腔,宋乐仪惴惴不安,这张是她的,还是上一张是她的? “赵彻,你写的是什么!?” 陈夫子一声怒吼,震的梁上飞燕展翅而逃,宣纸重重拍在桌子上,黑瘦的笔架抖了三抖,吓得众学生皆屏气慑息。 宋乐仪惊愕,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赵彻,只见他站起身,笑道:“学生愚钝,让夫子见笑了。” 与此同时,赵彻一双幽幽黑眸扫过众人,睫毛之下藏匿着危险锐利,原本大胆转过身看他的人皆正回了身,不敢再看。 好言好语的认错态度让夫子怒急反笑,愈发怒不可遏,默写错乱,释义胡言,又是这样一般态度,着实可恶! 他吹着胡子瞪着眼:“好、好啊!” 夫子怒了,他手里的戒尺可不是说笑的,脑海里想着刚刚看见的试卷,于是当着众人的面,赵彻被被陈夫子狠狠打了一顿手板,肉眼可见的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