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眉毛逐渐锁紧,唇瓣也抿的很牢,一颗心脏如同被巨手紧紧攥着,逐渐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长长的宫道中卷过初夏凉风,与之同来的还有宋乐仪的声音。 她娓娓道来:“那一年我与姨母去安国寺,正月里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两夜,厚厚的白雪将安国寺与荡山盖了一层又一层,特别冷……” 本应傍晚下山的香客们也因此滞留在山上过夜,一时间客房很是紧张。 主持不得已只能安排了多人挤住在一个房间里,这原本也没什么,香客们多是亲友结伴而来,都相互熟稔,挤上一晚也无妨。 天色渐暗的时候,宋乐仪被拘在房间里不让出门,枯燥无趣的很,便在傍晚的时候,趁孙姑姑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想去玩雪。 可是她不太认识路,迷迷糊糊的绕了半天都没绕出去,还在一排排客房间打转。 也就是那一日的傍晚,宋乐仪在一间客房门前遇见了一个小男童。**岁的样子,长的玉雪可爱,模样十分讨人喜欢,似乎是随母亲与哥哥姐姐一起来上香的。 听他们几人交谈的意思,好像是那个漂亮的小男童与他的两个哥哥起了冲突,正在被他母亲训斥。 他的母亲眼神厌恶,言语狠毒,动辄打骂不说,还叫他穿着单薄的棉衣,在冰天雪地里跪着。 那时候宋乐仪就躲在一棵光秃的大树后面,遥遥看着。小姑娘当时吓坏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情景,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虽然在她的记忆里没有“母亲”这一形象,但也应该是如姨母一般温柔的吧? 只是当时宋乐仪孤身一人,而他母亲周围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婆子,到底胆小,小姑娘捏了捏指尖,没敢上前。 宋乐仪躲在高大的树后面看着着急,这个小哥哥怎么这么老实呀!挨打都不知道躲一下! 直到他母亲带着一众人离开,那个小男童还乖乖巧巧地跪在地上。 宋乐仪急得直跺脚,他是不是傻呀! 她咬了咬唇瓣,最终忍不住上前,想将其拉起来,结果刚小跑到一半,她就看见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小男童倒在雪地里了。 当时大雪纷扬,很厚的雪还没来得及清扫,原本他只是膝盖和小腿陷在雪里,这一倒下,整个脸蛋都砸进了雪里。 宋乐仪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一时间手足无措,便扶着他的肩膀,艰难的把人抱在还中,又伸出软乎温暖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脸蛋。 “小哥哥?小哥哥?” 喊了好几声,怀里的小男童毫无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 宋乐仪顿时吓得脸蛋煞白,黑葡萄似的大眼焦急的四下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雪悄无声息的飘扬。而她又不认得路,连去叫孙姑姑帮忙都不成。 她看了眼怀中的小男童,抿着红唇咬咬牙,随后站起身来,伸出两只短小肉乎的胳膊,拽着他的身体在雪地里拖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气喘吁吁的把他拖到屋檐下。 虽然还是很冷,但总算不用躺在雪地里了,也不在有冰凉的雪花打在脸上。 那时宋乐仪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狐狸皮斗篷,戴着兜帽,特别暖和,小姑娘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下,一边伸出小手解下斗篷,露出里面桃粉色的冬衣,一边艰难的把小男童抱在怀里,又把斗篷给他披上。 想让他暖和一点。 做好这一切,宋乐仪凝着眸子看了怀中人一会儿,脸色苍白,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冻的发紫,脸上有化开的雪水。 她伸出小手,一点点的拂去他眼睫和发梢的雪花。又想了想,伸手把他的腿弯了弯,蜷缩着,费了好大力气,这才将人整个身体都埋在斗篷中。 冬风凛凛刮过,顺着脖领的缝隙钻入身体,宋乐仪直打冷颤,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