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瞧见了宋乐仪, 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暴露却不自知。 从构又道:“殿下可要再招一批新人?” 他问完半响, 不见赵彻回答,从构神情疑惑, 轻唤了一声:“殿下?” 赵彻这才回神儿, 撩了眼皮,修长的手指轻搭唇边,示意沉默,又给了从构一个口型:“改日再言。” 说完, 他便大步离开,朝着宋乐仪而去,留下从构楞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从构伸手挠了挠头,殿下刚刚说了什么?他不懂唇语啊! 他心思实诚,倒也没追上去问,想了想后就嘴巴张合,开始模仿方才赵彻的嘴型。 在契而不舍的精神推动之下,终于让他琢磨出来了,改日再言? 从构:“……” 过了花灯架子,人影逐渐显露出来,赵彻望着眼前人,漆黑的眼眸里浸满了笑意。 一身胭脂红的郡主冠服,严肃而不失贵气,垂下的金珠轻晃,衬得小姑娘侧颜白皙如玉,姝色无双。 如今走近一瞧,更觉惊艳,螺子黛描了眉,唇上点了些唇脂,五官明艳,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宋乐仪贴着耳朵竖了半天,突然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了,她微微皱着细眉,正要抬头去看。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笑问:“表妹在这儿做甚?” 宋乐仪吓了一跳,本能反应抬腕就拉拽住肩上的手,借力往前一带,又飞快地转身抬腿踹去。 赵彻未能预料她反应这么大,差点被踹了正着,险险躲了过去,一道冷风擦着他衣衫下摆而过。 赵彻沉默:“……” 宋乐仪颇为尴尬,咬唇道:“表哥?” 听人讨好似的软绵声音,赵彻好脾气地笑了笑,反手环过肩膀,将人扣到胸膛前:“见着我这么激动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叫人心底一激灵,身子瞬间僵直不动了。 宋乐仪后背贴着他,这个姿势也不好动作,更看不到他脸上神情,只羞恼道:“你干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能不能改改?” 若她是个胆小儿的,被吓上这么几次还不得魂飞魄散。 两人离的很近,赵彻盯着她白皙细腻的后脖颈看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松了手,将人掰着肩膀正了回来。 他眼底含笑:“那表妹从这儿鬼鬼祟祟什么呢?耳朵都要黏花灯架子上了。” 宋乐仪:“……” 她丝毫不见被人戳破的窘态,面不改色:“这花灯甚好,我赏灯呢。”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抬了眼神儿往花灯架子上瞥去。 无意间一瞥,就瞧见了挂在最顶上的兔子灯,兔耳长肥,兔眼圆睁,长的憨态可掬。 赵彻看破不戳破,顺着她眼神望去,也瞧见了。 挺眼熟—— 像极了一年前那盏兔子灯。 该换一盏新的了。 赵彻如是想。 他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搭在人肩膀上,笑问:“想要?” 宋乐仪看了赵彻一眼,脑里倏地涌现了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兔子灯?兔子!? 她果断摇头:“不想。” 当然,宋乐仪还找了个理由:“乞巧宴的花灯不能摘。” 赵彻扯着唇角笑了笑:“能摘啊,只是没人敢摘而已。” 话音刚落,他就轻巧的顺着花架爬了上去,摘下最顶端的兔子灯,轻飘飘的落在了宋乐仪面前。 一连串儿地动作看得宋乐仪心惊胆战,目瞪口呆,生怕他下一刻就把花灯架子压塌了,将两人一块儿埋了。 等赵彻拎着兔子灯,塞到了她手里时,宋乐仪尚且停留在他爬架子摘灯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 “拿好。”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宋乐仪下意识地就接了。 她抬腕将灯拎高了几分 :“……” 这情况,别说是宋乐仪,就连不远处高台上的皇帝都是一次见,乞巧夜宴上的花灯,从来没被人这样摘下来过,遑论如此借花献佛般的送人。 赵彻眼眸落在她白皙脸蛋上,一边捏着一边问:“表妹这是想我了?怎么几日不见就瘦了这么多?” 说着,他又去捏她没几两肉的胳膊,还行,没瘦得骨头硌人,挺软和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宋乐仪,她一边拽掉他的手,一边仰头问道:“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幽州?”语气不自觉的染上焦急,虞日州可是还在燕京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