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祁妙被007准时叫醒。 元元还在睡,她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爬下床,恍恍惚惚拿了剑出门。 动作僵硬的仿佛丧尸出笼。 天还黑着,水行阁的练功场很大,只有她一个喘气的生物。 乱舞完一套剑法,她又拿了扫帚去后花园扫地,扫着扫着,不知怎的就上了海棠树。 找到昔日常躺的那根树干,祁妙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不忘和007强调: “我就眯十分钟,我发誓,时间到了就去扫地。” 007也困得不行,迷迷糊糊道:“好,我帮你记着,到点儿了叫你。” 一人一机对这个安排都十分满意。 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海棠树下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花荫下,青年男子负手而立,仰头望向熙熙攘攘的花枝。 几只雀鸟蹦蹦跳跳,嬉闹着撞落殷红花瓣,打扫干净的地上平白多了几点刺眼的红。 远远看去,犹如血迹。 树上没人。 苏酩站了好一会儿,慢慢收回视线。 不急,有的是时间。 这证明不了什么。 奉茶弟子匆匆来报,“执法长老求见。” 天才刚亮,就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来,为的是什么…… 苏酩眸光冷郁,“知道了,本座随后就到。” 说是随后,执法长老却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苏酩露面。 他重重放下茶杯,“做什么去了,这么慢。” 苏酩气定神闲落座,“用早膳。” 他端详着执法长老的脸色,瞥见他眼里的红血丝,明知故问: “长老昨夜没睡好?是因何事烦扰?不妨说出来,本座也算是长老半个弟子,自当为您分忧。” 执法长老懒得与他兜圈子,肃容道: “我直说了,她不是,放她走。” 苏酩笑容淡了点,“是与不是,本座心中自有定数。” 执法长老道:“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看了足足几百年,你才与她认识多久,八年?十年?你竟敢怀疑我的判断?” 苏酩捧起茶杯,摩挲着表层细腻的白瓷:“我只信自己。” “何况,”他眸子稍稍一转,轻嗤,“若真是长老所说那般,长老又何必急的一晚没睡,在拜师的第二天大早赶来我云起峰?” 执法长老气结: “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点配得上她对你的教导!” 苏酩握杯的手指尖泛白,“她教导过我吗?我与她,不过只有一个师徒虚名罢了。” 一百多年前,整个流明山都知道,云渺不喜苏酩这个徒弟,收了他后只留下一堆繁重的课业,便将他扔给其他长老们轮流照顾教学。 自己或是躲起来闭关,或是独自出门云游,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 细细算来,她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少得可怜。 “冥顽不灵!”执法长老怒火万丈,摔了茶盏,脱口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对她……” 说到这里,他仿佛突然清醒,硬生生将剩下的话按了回去。 “就是什么?”苏酩淡声反问。 执法长老深吸一口气,“看在我们算是半个师徒的份上,我最后劝你一句。”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最后不仅会毁了你,也会毁了旁人。” 话毕,他起身,拂袖而去。 徒留苏酩对着满地碎瓷。 良久,室内隐约响起青年的低喃声。 “要想毁掉一样东西,总得先得到才行啊。” 山间。 蒙蒙晨雾中,祁妙脚踏飞剑,“嗖”的一下穿过两颗并排的柳树,在湖面滑了长长一段距离,水花四溅。 此刻的她,怨气比鬼重。 “早五是吧?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