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义淳看了看四周,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想了想道:“去万卷书肆。” 在万卷书肆门口下车,正巧余慧心从里面出来。 余慧心今日来送自己写的第三本小黄文——裴义淳闭关太久,不知道《琴瑟静好记》的热度已经消减,这都要拿《鸾凤和鸣记》接档了。 余慧心时常外出,只要不是长时期待在街上都懒得戴帷帽了,现在就整张脸露在外面,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 她担心裴义淳是来算“富贵闲人”这笔账的,有点害怕,略略福身:“裴公子。” 裴义淳没说话,怀中还放着《琴瑟静好记》。 余慧心也不问他来做什么,直接往自己马车走去。 裴义淳突然叫道:“等一下!” 余慧心只好停下来。 “这是余姑娘的书肆?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太合适吧?” “裴某有要事相问。” 余慧心想了想,转身往书肆走去:“里头说吧。” 进了书肆,柜台后的掌柜从新到手的《鸾凤和鸣记》中抬起头来:“东家?” 余慧心往身后看了一眼:“这位公子有事,我和他到楼上说。”说完提起裙摆往楼上走去。 最近经常印书,要在楼上晾书,楼梯和阁楼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只是楼上空旷,只有几张晾书用的矮桌,没有椅凳。还好有席子,余慧心便走到一张矮桌前席地坐下。 裴义淳走过去坐到她对面,她抬头对紫兰说:“你去问掌柜有没有茶叶,用我在家的方法泡两杯茶来。” 紫兰福身退下,红梅紧张起来,担心余慧心将自己也屏退,那自己要不要听?只剩小姐和裴公子在一处,不太妥吧? 紫兰下了楼,王掌柜正在楼梯下探头探脑,见了她忙问:“这位公子是来投稿的?” 最近书肆收了两三本类似《傲莲记》、《琴瑟静好记》的文章,王掌柜刚刚和余慧心商议了,打算也刻印出来,所以才有此问。 只是往常来投稿的都是小厮,没有写书人亲自来的。这位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不像帮别人投稿的,却也不敢想他是写这种文章的人。 紫兰愣了愣,摇头,问他要茶叶。 王掌柜一边找茶叶,一边又问:“莫非他是富贵闲人?” 紫兰犹疑起来。别看她和红梅整天跟着余慧心,余慧心搞的事情她们却不清楚。她倒听说裴公子有被称作“富贵闲人”,但那似乎不是正式称号,便摇头道:“我不知道。” 掌柜松口气:“若不是倒好,否则有些可惜了。” 楼上,裴义淳从怀中掏出《琴瑟静好记》摔在桌上。 余慧心微微一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裴义淳,看完一本还看第二本! 她面上却傻乎乎地:“裴公子,这是何物?” “你书肆干的好事!竟不知它是何物?”裴义淳气得要爆炸。他清清白白一个读书人,怎么成天被人怀疑写这种东西?都是这万卷书肆害的! 余慧心一脸无辜,面露委屈不吭声。 裴义淳看她这模样,有些不好意思。正不知怎么办,紫兰端着茶上来了。 “小姐——”紫兰走过来,见气氛有些不对,看着红梅。 红梅微微摇头,紫兰松口气,知道没大事,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将茶端到桌上。 “裴公子请用茶。”她小声道。 裴义淳端起茶喝了一口,一怔,看向杯中。杯中除了透明带绿的清亮液体,别无其它。 他惊道:“这是茶?” “嗯。”余慧心点头。 “味道不错。”他又抿了一口,细细回味。 余慧心露出三分笑意:“我不喜欢寻常的泡法,干脆偷了个懒,只泡茶叶,别的什么都不加,反倒有一种别样的清香。” 裴义淳看她一眼,放下茶杯,义正言辞地道:“就算茶水好喝,你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发生什么了?”余慧心装傻。 裴义淳就快被她这幅样子蒙骗过去了,真的不想再追究了——又不是她写的,用不着找她啊!可是她是书肆背后的老板,他又不知那富贵闲人是谁,不找她找谁?! 他急得拍桌子:“你给我把富贵闲人交出来!”休想用美人计害我心软! “富贵闲人不就是你吗?” “……我是说写这本书的!” “什么书?我没看过。” “……” “我倒是认得几个字,难道是你拿来的这本?”余慧心伸手要去拿他扔在桌上的《琴瑟静好记》。 他急忙按住,手忙脚乱地抓起来塞进袖子里,吼道:“你不许看这种书!” “哦……”余慧心遗憾地收回手,故意问,“这种书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