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古代,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马车到城门口停了下来。城门已落锁,开门花了好一会儿时间。余慧心回过神,偷偷将窗帘掀开一角。外面漆黑一片,黑暗中有火光跳动,在城墙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影子。 她将帘子放下,待出了城,四周都安静了,想看看这古代的夜景,又才掀开。 结果外头更暗,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总算是于见识了。 这种黑,很吓人,好像藏着无数的凶险,吓得她马上将帘子放下,不敢再好奇,一路规规矩矩地到了行宫。 皇上只召了她,余老爷和余天瑞就在宫外等,她随太监一起进去。 行宫建在山上,一路都是长长短短的梯子,走了好半天才到永兴帝的宫殿。 在殿外,余慧看见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仰着头看月亮,仔细一看,居然是马老头。 她忍不住一笑。 马老头看过来,讪讪地站直身子:“见过公公。东家,皇上召你呢。” “你还记得我是东家?”余慧心抿笑,跟着太监进殿。 到了书房,裴义淳和永兴帝正盘腿坐在榻上下棋,榻下有个宫女在弹箜篌。 余慧心跪在地上请安,永兴帝正思索落子的位置,想了片刻没想出来,干脆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平身。” 棋盘上的棋子被砸开了几颗,棋局乱了。 裴义淳道:“怎么?你要输了就耍赖啊?” 永兴帝瞪他:“要说耍赖?谁能耍过你?” 余慧心慢慢起身,听他们吵。 裴义淳没再说话,默默收拾棋子。 永兴帝转身,将腿垂到榻下,旁边的太监马上过去给他穿鞋。 他问余慧心:“听说活字印刷是你想出来的?” “愧不敢当。”余慧心说,“有了雕版印刷,活字印刷也迟早被人想出来的,没有妾身,自然有旁人。陛下的子民,勤劳聪慧,有什么能难倒他们呢?” “哈哈哈……”永兴帝大笑,“朕竟不知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朕了。” 余慧心马上说:“妾身真心实意想称赞陛下,如果有了旁的意思,那肯定是妾身愚钝、不会说话。” “朕觉得你很会说。” “妾身惶恐。”余慧心想哭,她是真找不到词了,皇上能说点她接得上的吗? “说书也是你想出来的?” “妾身看到有人在街边榕树下说故事,很多人驻足旁听。妾身就想,若是将书上的故事改一改,应该也能吸引人。不过妾身本意不是为了说书,而是想开个茶肆赚点小钱,只怕茶肆生意不好,才想出说书的法子来吸引人。” “茶肆?”永兴帝问,“坊间有许多茶肆吗?” “不曾有。” “那你的茶肆是第一间了?” “算是。只是妾身的茶,只取茶叶煮之,不加旁的,饮时清香满溢,过后回味悠长。” “嗯?说得朕都想喝了。正好朕这里有茶叶,你煮来给朕喝喝。” 余慧心一愣,下意识看向裴义淳。 裴义淳偷笑了一下,将最后一颗棋子投入棋盒,扭过头来看着她。 余慧心见他没打算帮自己的样子,甚至还等着看戏,暗暗地咬了咬牙,对永兴帝说:“皇上,茶水喝多了醒神,天色这么晚了……” “无事,大不了多批一会儿奏折。” 余慧心顿时感动得想哭泣:“皇上为国为民,日理万机,实乃我等百姓之福!” “你别吹捧了!”永兴帝挥挥手,“吹捧得也不甚好听。” 余慧心一口老血,没敢吐出来,差点把自己呛死。 “哈哈哈……”裴义淳没忍住笑了起来,在榻上东倒西歪。 余慧心愤愤不平,敢怒不敢言。 永兴帝瞪他:“她文采差情有可原,又不像你家学渊源。” 余慧心:“……”放现代你们都会被小姐姐打死! 裴义淳:“其实三娘的文采还可以,圣上是不知道,三娘自己还写小说呢。” 余慧心:!!!喂!别说啊!要脸啊!知道什么叫羞耻吗?哪个网络写手希望认识的人看自己的小说啊?同龄人就算了,要是长辈、上司当着自己的面看,那简直让人想跳楼! 然而,古代人是不理解现代人的想法的,他们有点儿什么才能,就想让比自己厉害、比自己高贵的人知道。 裴义淳继续吹她:“她可聪明,只是看了富贵……就那谁的一本书,就学着写了起来。” 永兴帝的表情顿时扭曲了,饱含深意地看着他:“就那什么书……她写的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