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凶险?永兴帝想,何固不去,也有别人去。难道何固是大将军,就去不得了? 他问:“你们舍不得?” “是呀。”二人满目水光,楚楚可怜。 “那你们和他一起去!” 寿安和广德呆住。 “滚下去!”永兴帝愤怒至极。平常撒娇卖乖也就算了,这是什么时候?真当她们是个宝贝? “呜……”二人捂着脸,悲愤地跑出了书房。 永兴帝气得砸了砚台:“没规矩!何贵妃平时就是这样教的?!” 旁边的太监道:“大将军要出远门,她们自然担心,也是孝心一片。” “孝心?”永兴帝冷笑,“那对朕的孝心呢?不知道她们爹现在有多焦头烂额?” 太监不敢说话了,默默指挥人收拾地上的墨汁和砚台。 不一会,何固请求觐见。他已经穿上铠甲、整装待发,临行前按惯例来面圣。 永兴帝沉吟片刻:“宣。” 何固进来,永兴帝发现他的确已经年老体衰,心里一阵感慨,但不可能改变主意。不过,永兴帝对他态度好了许多,言辞间对他、对何家寄予厚望。 何固表了一阵忠心,最后请求:“臣想在走之前见见贵妃。” 永兴帝微一犹豫:“去吧。寿安和广德也念着你呢。” “多谢陛下。”何固感激涕零,出了御书房就去何贵妃寝宫。 寿安和广德正在那里哭,眼睛都肿了,见了他,马上告状。 何固喝道:“做错了事不知悔过,还哭?” “我们都是为了外祖父啊!”广德叫道,“父皇骂我们,你也骂我们?” 何固脸色阴沉:“你们就不该为了我去烦圣上!你们的心该为圣上烦忧,旁的都是外人!” 何贵妃浑身一颤,总算知道哪里错了,忙让寿安和广德退下,又屏退其他人,忧心忡忡地看着何固:“父亲……” 何固疲惫地叹气:“我就来告诫你一声,最近谨慎些,不要惹陛下生气。” “陛下这是何意?”何贵妃急道,“他厌弃我们了?是不是想打压我们何家?” 何固沉吟片刻,并未作答:“总之,不要给任何人机会就是了。” 何贵妃一听,恨道:“我这辈子没受过什么委屈,叫我伏低做小?怎么可能?”她往四周一扫,确定无人,压低声音道,“父亲把持金吾卫,行宫这边正好比京中容易行事,不如我们就……扶了九郎?” 她口中的九郎,就是她前年生的小皇子。 何固吓了一跳,低声骂道:“妇人之见!” 何贵妃叫道:“父亲!” 何固严肃地道:“你收收这种心思!你爹手上的兵,不够做这种事,反倒给了别人借口来绞杀。到时候,咱们都遗臭万年!” 何贵妃一瞬间也清醒了。是啊,这事根本做不成。永兴帝又不是那种无能的皇帝,而且比起她父亲,裴二的公公怀化大将军才是真正的手握重兵,那一支可对陛下忠心得很,只是不常在京中罢了。但若陛下出了事,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杀回来。 何贵妃捂脸:“陛下这样对我们,我们要怎么办呀——” 何固沉声道:“待为父回来!” 他能回来,陛下自然不好再追究,何家仍然还是以前的何家。他不能回来,何家才是真的完了。 翌日,永兴帝回京,后妃大臣紧随其后。因为事发突然,好些大臣的家眷都没一起走。 裴家也一样,暂时只裴老爷跟随圣驾回去了,剩下的人还在慢慢收拾。 裴骊珠对安阳道:“等回了京,能不能找人教我练武?” “我哪去找人教你练武?” “当初二姐不是——” “你二姐猴儿一样……”安阳一顿,看着她,“怎么突然想要练武了?” 裴骊珠闷闷地道:“我若像二姐一样、身怀武艺,那日就不会被何家那个东西欺负……” 安阳忙搂着她,心疼地道:“那日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你不必如此。” “可我还是想学!” 安阳无奈答应:“好吧,回去了再说。” “母亲——”裴义淳的声音远远地从外面传来,显然人还没到门口。 安阳放开裴骊珠,对汀兰道:“让他进来。” 过了片刻,裴义淳进来,笑道:“小七也在这里。”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