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我这种一路顺风顺水过的人,一旦钻牛角尖,比任何人都固执。我说了一些不责任的话,你别在意。” “我要在意的话,今天就不会坐这儿跟你喝酒了。” 他们今晚的谈话,总是说一阵就沉默一阵。原本都不是爱跟人掏心掏肺的性格,一个过去成日没心没肺,一个从来对自己三缄其口。而今日,一些心事解开,却又有另外一些难以启齿。 他们买来的六七罐啤酒,已经所剩无几。 傅聿城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想重回舞台。” 傅聿城瞅她一眼,“不是说这个。上回,我找过姑姑,说如果你过得开心一些了,让她通知我,我去签协议……你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吗?” 梁芙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傅聿城看着她,声音似一种经过修饰之后的平静,“既然你现在已经走出事业受挫的阴霾,你用作避风港的婚姻,对你已经不是必须的了。我期望你早日重回舞台,也希望……你找个真正深爱的人,拥有一段更纯粹的婚姻。” 梁芙更是诧异,急忙转头看着他,想替自己分辩两句,风陡然大了,转头的一瞬间,帽子让风一掀,飞了出去。 她急忙伸手,已够不上,那帽子被风吹一阵,打几个旋儿,落在了退潮之后的泥滩上。 傅聿城放下啤酒罐站起身,“我去给你捡。” “不用了!” 傅聿城脚步很快,绕过步道,踩着沙子到了沙滩的边缘,再往下是一片淤泥。这一片并非碧海银沙的黄金海岸,含沙量大。 他脱了鞋走下去,脚陷进泥里,拔/出来挺困难。总算看见那落在藻丛里的帽子,他弯腰拾起来,再原路返回。 梁芙也走到了沙与泥的交界处,一直揪心望着傅聿城的背影,生怕他被绊倒。 等他走回来,她舒了一口气,“又不值钱,丢了就丢了。” 傅聿城却笑了笑,作势要把那沾了泥的帽子往她头上扣,她赶紧抱住头。傅聿城手臂拐个弯,把帽子捏在自己手里,“拿回去洗一洗。”又说,“走吧。” 还有些话没说,但气氛一断,就开不了口了。 喝完的易拉罐归置到塑料袋子里,傅聿城提着。剩下两罐没喝完的,梁芙抱在怀里。她落后半步,跟在傅聿城身后,想他方才最后所说的那番话。 原来,他那日打电话说想同她聊一聊,除了今日的这番交心,还有准备签那份离婚协议的事。 有一种微苦的况味,觉自己活该。 你觉得我不爱你吗——这句反驳她都缺乏底气去问。 三年貌合神离的婚姻,她只顾自己搭起高台唱独角戏,凭什么说自己是爱他的。 至于傅聿城如今是否还爱她,她更提不起勇气追问,也不觉得自己还有这样的幸运。 倘若——好聚好散,经今夜这一番对谈之后,所有恩怨纠葛一笔勾销,此后从头再来,是否是更好的选择呢? 低头沉思,不觉傅聿城已经停下脚步,差点一头撞上去。傅聿城搭着她的手臂虚虚一扶,走过去弯腰打开了泳池附近用来冲洗的水龙头,把遮阳帽上沾上的泥水洗净,抖尽水珠,递给她,“拿回去放阳台上晾一晚上,明天就干……” 他话音一顿,“……怎么了?” 她满眼的水雾,觉察到傅聿城走近,立马转过头去往后躲,“……别过来。” 旁边就是泳池,她没留意,拖鞋一个打滑,人“噗通”掉进了游泳池里。 傅聿城傻眼,丢了帽子,跟着跳进去,把一时未防呛了满口池水的梁芙一捞,搂着她的腰站稳,“……没事吧?” 焦急不已,都忘了梁芙是会游泳的,而这池子也浅得不行。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