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前走,仍然不平静。 梁芙总觉得自己已无法自然发出声音,胸腔里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如浪潮鼓噪。 走到了马路边上,傅聿城拦了一辆出租车,等梁芙坐上去,他忽掌着车门弯腰问道:“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你要不要过去坐一坐,替我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好。” 梁芙捺着激烈心跳声,声音平静地说:“好啊。” 她往里挪了一些,给傅聿城让出位置。 没往里让太多,傅聿城就挨她坐着,每当司机刹车的时候,两人的膝盖总会碰一下,再分开。 她紧攥着包带,望着窗外,力求声音听起来平静,“……明天什么出发?” “早上九点。” “落地在东京吗?” “今年是在京都——需要什么东西,我抽空给你带。” “那我回头给你列一个清单。” “好。” 或许一开始就不如沉默。开过去这十五分钟,梁芙觉得用如坐针毡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好在终于到了,车停在小区门口。 梁芙跟在傅聿城身后,一路说些小区绿化不错这一类的废话。等进了电梯,又是一阵煎熬,她只得盯着贴在厢轿上的旅拍广告去看,连下面的联系电话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三遍。 “到了。”傅聿城低声说。 她仿佛才回过神,“嗯。” 杨铭在家,依然是占据了餐桌办公,看着傅聿城带人回来,嘴长得老大,半会儿才想起跟梁芙打声招呼。 傅聿城从鞋架上拿下一双女士拖鞋,“杨学长给乔麦准备的,你试试看能不能穿下。” 梁芙低着头换了鞋,略小一码,有一点挤,也不是不能穿,她低声问了句,“乔麦经常过来吗?” 傅聿城没听清,“嗯?” 梁芙摇头,“我说有点小。” 傅聿城的行李箱已经收好了,就放在卧室窗户下方。他打开来再做最后检查,梁芙就打量他的房间。 空间不大,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床之后,就只够放下一张书桌了。崇城寸土寸金,这样一个单间的租金恐怕也不便宜。 傅聿城的行李箱收拾得井井有条,此前自己早就检查过四五遍,不会有半分纰漏了。无非找个借口。 于是梁芙问他护照带了没有、身份证别忘了、当地电话卡买了没有……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还得装得煞有介事,认真配合。 梁芙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实在无话可说,背靠着那张书桌,望着傅聿城,“……应该不缺了吧,实在漏了什么,我给你送去,反正京都也近,三个小时就到了。” 傅聿城笑了声,“真的?” “……机票你报销啊,舞团都快发不出工资了。” “好,我报销。” 没一会儿,杨铭过来敲门,说洗了些草莓,问他们吃不吃。 梁芙笑着应一声,“就来。” 客厅里餐桌上,杨铭已经把电脑搬开了,靠着墙壁还垒了一叠书,墙壁上粘了一块网格板,上面拿木架子夹着些拍立得照片。 梁芙凑拢看一眼,多是杨铭和乔麦一起的,也有加上傅聿城三人的。有一张是三人在大桥上,夜景,傅聿城和杨铭两人把手搭在乔麦肩膀上,乔麦笑得见牙不见眼。 按理说是格外寻常的一张照片,而且那日乔麦所言已经摆明了态度,她还是不想多看,心烦意乱地别过了目光。 吃过草莓,闲聊几句,梁芙再回到傅聿城的卧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