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的爆炸过去了大概五天,我收到了唐枝在医院苏醒的消息。 我很忙,在医院停留的时间只有大概十分钟左右。 她在病床上看着我,好半天眼神才重新聚焦。 我站在床头打量着她。 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很憔悴,不像是平常总是漂漂亮亮的样子。 我看着她,破天荒地产生了一起愧疚之情。 这场爆炸所代表的极端报复行为,真正的开始应该是我接过她的手捧花的那一刻。 但,唐枝。 这个总是闹脾气却从来不敢反抗的唐枝,唯一一次叛逆却阴差阳错的救了我的命。 我应该要感谢她,但我实在难以对着她说出这三个字。 她受的伤不算非常重,轻微的骨折与脑震荡,鼓膜因爆震穿孔导致听骨链受到了一些损伤。 她暂时说不出话,也听不见声音。 与其他人相比,她被保护得算是很好。 我在手机上打字,举到她的面前。 你还好吗? 她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收回手机的时候,她突然伸出了手,指着我的手机,让我递给她。 可能是因为刚刚醒来,她的状态很差。 打字的时候手指敲得很慢,留置针衬得她手上的青筋凸显得更厉害。 我心里很清楚,她要问什么。 所以她把手机还给我时,我看着她打出的那行字,几乎脱口而出。 他死了。 我说出口的时候才记起她现在还听不到,于是又重新打在了手机上举到她面前。 那是一场平静的对峙,她妥协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从接过手机,眼睛满是希冀到静默死寂只花了短短三秒钟,就以她夺眶而出的眼泪宣告了结局。 我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呢。 她替我承受了一次无妄之灾,又因此失去了那个男人。 我没有再对她的眼泪摆出厌恶的神情,反倒生出了一些被我抛弃已久的情绪,那种让人浑身不舒畅的情感,应该是一种叫怜悯的东西。 姜卑的死亡让我确认自己为她挑选了一个优秀的保镖,并决定跟那家安保公司保持长期合作。 不过我在停尸间看到他的尸体时,还是对触目惊心这四个字产生了新的认识。 坦白地说,我见过很多因为爆炸伤死亡的尸体。 唐家的军火生意是以无数人的血肉铺就的长城。 但他背部以及胸腔处血肉模糊的程度,还是让我记忆犹新。 多次暴露在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下,让他受到了最大程度的损伤,虽然身体大部分保持着完整,但脏器与组织全都损伤穿孔,不同程度的骨折在一瞬间内同时发生在这具身体里。 他没有在一瞬间死亡,他死得很痛苦,也很漫长。 我看见护士将紧紧抱在一起的他们分开的时候,没由来的,对唐枝生出一些嫉妒。 她实在是很幸运。 她总是这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