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无妨。” 韩世忠闻言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随即吧嗒下嘴,很不过瘾的样子,四下看了眼。 梁红玉一旁道,“你又想喝酒?” 韩世忠“嗯”了声。 梁红玉伸手入袖,有“叮当”几声,面露为难之意。 沈约只听声音,就知道梁红玉的确是“自惜袖短、内手知寒”,说穿了,就是生活拮据,钱褡裢中只有一点碎银,些许铜板。 在这个年代,喝酒也得有点儿钱才行。 林灵素突然起身掀开帘子,叫道,“茶博士……” 那茶博士飞奔而来,“元妙先生,要添茶吗?” 林灵素又丢出一块银子,“去买酒,好酒……紫金酒吧。” “买多少?”茶博士倒不意外,显然觉得这个道人喝酒很正常。 林灵素回头看了韩世忠一眼,“看这样子,估计要个两坛。” 有钱好办事的道理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不多时,两坛酒送进雅间,韩世忠见到酒坛上写的紫金两字,吞了口唾沫。 紫金酒顾名思义,和黄金靠边,这年头,和黄金沾染的,贵重不言而喻。 他早听过这种名酒,却无缘畅饮。 林灵素见状道,“韩将军只管喝,不够让人再买就好。” 韩世忠抱拳谢过,林灵素又闭上眼睛,倒让韩世忠略有皱眉,搞不懂这道人的用意。 梁红玉纤手拎起一坛酒,拍开上面的泥封,有酒香四溢。 酒水呈紫色,倒出来很是清亮。 沈约一见哑然失笑,他嗅味的同时见到酒水颜色,立即认出这很像现代的葡萄酒。 梁红玉端起一碗酒先送到沈约面前,感谢道,“听闻这紫金酒是西域精选葡萄酿制,从西域辗转送到汴京,极为贵重,哪怕一桶酒兑了十桶,在京城也只有大富大贵之人才能喝得起。” 沈约暗想这倒是真的。 这年代的运输远不如现代发达,一桶葡萄酒送到这里,着实要花费太多的功夫,就凭这运费,一般人都是支付不起。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林灵素虽然闭着眼,却喃喃道,“要喝这葡萄美酒,最好还是用夜光杯,杯下品美酒,灯下观玉人,着实人生妙事。” 梁红玉暗想这是个不正经的道人,悄然瞥了韩世忠一眼。 韩世忠见梁红玉望来,含笑道,“事事不如意者十之七八,眼下有美人如玉,再有美酒,有没有夜光杯又算得了什么?” 梁红玉听韩世忠赞她美貌,微微脸红,低下头来,心中却是窃喜。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韩世忠对林灵素所说的诗词并不陌生,对了下句,胸中但有壮志豪情,接过梁红玉递来的酒碗,举起酒碗对着沈约道,“沈公子为人爽快,韩某先敬你一碗!” 等碰碗后一饮而尽,韩世忠眼珠子都亮了几分。 梁红玉低声嘱咐韩世忠道,“莫要贪酒误事。” 韩世忠笑道,“你何时看到我因为喝酒耽误了事情?” 梁红玉内心暗想——近年来,只看世忠郁郁寡欢,难得这般高兴的时候,喝醉又有何妨?大好男儿,谁没有痛痛快快的醉过几场?想到这里,梁红玉也不再说什么。 见沈约喝的虽慢,但终究喝下一碗酒,韩世忠赞道,“好酒量!”说着再度斟酒,居然和沈约连尽三碗。 等还要倒酒,梁红玉按住韩世忠的手,低声道,“沈公子不是和你来喝酒的!”她明白人情世故,暗想沈约找世忠谈论家国事情,你喝醉无妨,但喝醉之前,总要将正事说了。 韩世忠怔了下。 沈约微笑道,“韩兄海量,尽管饮酒。” 韩世忠却听从梁红玉所言,放缓了饮酒的速度,抹了把嘴边的酒水,“沈公子既然想听,又用好酒招待,韩某再不说,未免太不识趣。” 他认得林灵素,知道林灵素买酒不是给他面子,而是巴结沈约。 “我遇到那奇事……” 韩世忠掐指算道,“约莫是在四年前的梓桐峒。” 见沈约无动于衷的样子,韩世忠心中暗道——这人年纪轻轻,就让李彦、林灵素一帮人恭敬对待,倒着实有些本事。可他不应该是我想的那帮人,因为他对梓桐峒好像一无所知的样子。 果然,沈约问了句,“梓桐峒在哪里?” 韩世忠缓缓道,“在杭州西南。” 沈约微有沉吟,“那时候你在攻打方腊?”韩世忠是在擒拿方腊的时候,遇到的怪事,沈约已有判断。 韩世忠微微点头,“那时候方腊造反有一年之久,我在刘节度使的手下听命。” “刘节度使是谁?”沈约问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