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不但是除恶务尽,对某些人来说,除善也是务求尽了的,在梁师成看来,李纲、宗泽如今的站队,都是日后打击他们的理由。 虽是这般想,梁师成反倒露出笑意,“倒要听听李少卿的高见。” 李纲丝毫不惧梁师成皮笑肉不笑,正色道,“沈先生说的丝毫不错,梁师成所言的确是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却无道理!” 梁师成脸色微变。 李纲昂声道:“梁师成认为议和为君为民,两全其美,乍一听好像是忠君爱国,实则是祸国殃民。” 梁师成微有怒意,辩解道,“李少卿,我知道你对我素有成见,可此乃国家大事,不能将个人情感夹杂其中。你攻击我可以,但我一腔忠君爱国之心,岂容你信口雌黄?” 他说的着实慷慨激昂,但点头者却少,因为众人虽想着和谈,但感觉梁师成谈什么忠君爱国,未免扯淡。 小人突然说自己是君子,除了自己外,谁会觉得可信? 李纲嘿然道,“阁下忠君爱国?你忠的是哪个君?爱的是哪个国?” 梁师成怒道,“本太尉自然忠的是当今圣上,爱的是我大宋子民。” 李纲再上一步,驳斥道,“你在说谎。” 无畏梁师成眼中的寒光,李纲扬声道:“你被圣上宠信,拜太尉,开府仪同三司,迁淮南节度使,可说是位高权重,钱权具有,但你不因此满足,反倒行着祸国殃民的勾当,你贪污受贿,卖官鬻职,提拔的尽是阿谀奉承、贪赃枉法的蛀虫……” 盯着脸色发黑的梁师成,李纲喝道,“朝野上下,均称你为隐相,这难道不是事实?” 梁师成微微吸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李纲仰天笑道,“好一个清者自清,你梁师成这般说辞能蒙蔽……那些眼瞎之人,可如何蒙蔽得了目光如炬的沈先生?” 他本想说梁师成能蒙蔽天子,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改口。 沈约平静不语。 李纲再道,“你梁师成说金人所求的无非金银珠宝,奇珍美女,那议和要怎么满足金人?难道用宫中的内库所藏,和宫中的女人满足金人欲求?” 赵佶脸色微变,沈约瞥见,知道这些言语难免让赵佶想起宫中众人尽皆为奴的屈辱。 梁师成见状却会错了意,急声厉喝道,“大胆李纲,竟然这般无礼。” 李纲反喝道,“这自然是绝无可能。那钱财何出?奇珍美女又出自哪里?” 没人回应。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羊毛出自哪里,可听李纲质问,却不能公然回应。 “宫中不出金人想要之物,那金人索取,自然是出自我大宋百姓的血汗血泪、父女别离。” 李纲双目圆整,头发看起来都要立起来的模样,“你梁师成是个太监,无子无女,可你难道没了根,良心也被你丢到尘埃中?就因为这样,你才丝毫考虑不到旁人家破人亡、骨肉分离之苦?” 宗泽听的神采飞扬,群臣中却有大半在想——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李纲如此言语,事后梁师成若不倒,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死的就是你李纲。 梁师成脸色铁青,突然跪倒在地,“圣上,李纲庙堂上公然羞辱微臣,微臣先父忠烈一生,微臣实难容忍此等羞辱,请赐微臣一死,以全微臣节义!” 一言落,众人静。 李纲也怔了下,本想再骂几句,但话到嘴边,嘿然道,“你梁师成为民实在是害民,为君却陷君王于不仁,这等行为,也配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