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么?别哭。” 漱玉低下了头:“知道处境艰难,却不知如今侯府连一个陆氏纨绔都能随意入内欺辱。若是没亲眼瞧见也就罢了,可是他是当着我的面饮下的毒酒,而我连出来拦都不能……” 这种自责困她许久了。 这些日夜宋景处境危险,须得大夫郎中日夜守着,用珍贵药材温养着,才勉强留了一息。 漱玉总是会梦到当日场景,想着若是自己冲出去,会不会有所不同。 姜家覆灭之时她尚年幼,眼睁睁看着一大家子人死于非命。可现如今好不易有了喜欢之人,却要看着那人在自己跟前被人伤害。 总归是不好受。 她恨自己总是无能为力。 元蘅的气息轻下来,道:“不出去拦是对的。陆钧安没那胆子在侯府闹出人命,这酒也只是报复昔日两人的打闹。他终归是顾忌着表哥的身份的。而你若出去拦就不一样了。” 是了,她如今没有任何能说得出口的身份,再加之还是姜家遗女,与陆家算是血海深仇了。陆钧安不敢要宋景的性命,但绝对敢杀了她。 就算是闹到朝云殿去,他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上一句“为民除害”。 元蘅道:“好了,不许再想此事了。刚回启都,还没进宫去过。劳烦你留在府内,照看表哥和外祖。若是有何要事,差人进宫寻我,即刻就回。” 宫中确实不大一样了。 各种战事耗下来,北成国库一直空虚,宣宁皇帝又崇尚节俭,宫中许多年没有大肆地整修过了。每年工部也只是批下来少量的木料石材,缝缝补补地小幅度地修着,恨不得将一枚铜板掰成两半去花。 可是现如今,沿着宫道便能看出,整个皇宫中气派不少。 元蘅蹙眉,军费拨不下去,原来竟是将银子都用在这种地方了么? 转过御花园时,迎面便撞见了闻临的轿辇。 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他漫不经心地扫了元蘅一眼,缓缓认出她来,抬手示意落轿,手肘撑着自己轿沿,轻淡地上下看了一眼元蘅,道:“入宫怎么不教人通禀?” “尚未来得及。” 元蘅依礼拜。 闻临迟迟没让她起身,就这般看着她跪在自己的跟前。 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闻临此刻感受最深,好似曾经在元蘅这里受过的气,现今都能一并出了。 元蘅知晓这是闻临在磋磨于她。 她跪拜着尚未起身,却提及:“启禀陛下,臣……近些时日可能无法上任,还是想告假。” 闻临拧眉:“为何?” “臣的表哥宋景被陆三公子下所伤,臣想留在侯府照拂一段时日。这陆三公子实在是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竟不知分寸地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假传圣旨,实在是罪无可恕!臣进宫来的路上正巧碰见了陆大人,还是陆大人为人和善。臣只是想要讨个公道,陆大人却连忙致歉,要陆三公子亲自登侯府之门赔罪呢。” 好一段话,进退的话都让她给说了,闻临被堵得哑口无言。 就算是其中有他的授意,此刻听到陆从渊已经主动认下了这错,他也只能说自己毫不知情,然后惩处陆钧安。 言下之意也是,如今的启都时陆从渊一手遮天,可即便这样,陆家也得给她几分薄面。 闻临忽然因为让她跪着没有起身而产生几分心虚。 他干咳一声,抬手:“平身罢。此时朕不知情,自会还你、还侯府一个公道。” 元蘅笑言:“那就谢陛下了。” 闻临下了轿辇,示意内侍们都不必跟从,便与元蘅一同往御花园中去了 御花园除了松柏,其余树木只剩枯枝,枝桠上覆满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