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缩了缩,赶紧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贺龄音醒来时,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她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武铮身为大将军,能得闲抽空回来陪她睡上一宿已经不易,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等她起床再走。 自然也没闲工夫与她一道吃早饭了。 贺龄音掩着嘴打了个呵欠,轻声招芯儿进来服侍自己梳洗。 她昨晚睡得不大好。 倒不是又遇上什么恐怖的声响,而是因为武铮。 如武铮自己所言,他确实睡姿态不好,容易乱动。不过第一个晚上尚且可以接受,昨晚却不知他做了什么梦,总是手脚一通乱动,有时候半边身子都欺压到她这边来了。 她没法子,只好往里侧退让,直至贴到墙边才算安然。 可是,当武铮一转身时,被子又全被他卷了过去,她被冷得瑟瑟发抖,又不好叫醒他,只好捏着被子一角,拼尽全力地抢一些回来。抢回来之后,心里也是不安定的,怕被子又被卷了去,于是全程捏着被子不敢松手,像个阵前严正以待的士兵,以致于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吃过早饭之后,她让芯儿推着自己在院子里走了一遭。 这院子很小,昨天早已逛遍了,不过脚腕还没好之前,武铮不让她出去,于是也只能在这院子里闲逛闲逛,顺道与芯儿说说话,以消食解闷。 等差不多消食了,她瞧着今天天气不错,有微暖的太阳,风也是温柔而带着暖意的,便没有回房间,而是让芯儿拿来针线,沿着昨天未做完的地方,继续做着荷包。 他们贺家世代文官,父亲贺舒是掌管礼乐的太乐,母亲林柔亦是书香门第,对她的教养自是下了一番工夫,从小便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来培养的,因此她琴棋书画、礼乐诗绣无所不通,一个小小的荷包自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像她平日做针线活并不图快,只是为着雅趣,加上这次她本来也想给武铮绣个好的,因此得花费上好些天。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放下针线,让芯儿推着自己回房间,准备在午饭前小睡一番。 不知是不是因为武铮的到来将那孤魂野鬼彻底赶走了,还是白天本就是孤魂野鬼不敢出没的时候,反正在白天之际,便是武铮不在身边,她也不会听到那晚呜呜咽咽的恐怖之声了。 这一觉睡得尤为安稳。 可是醒来之后,她便觉出不舒服了。 喉咙的干涩微痛提醒她,她即将着凉了。 从小到大,每每着凉之前,不需要请大夫来诊脉,只要她感到喉咙干涩,吞咽时有些微痛意,她自己便可为自己诊断,她一定是着凉了,而且过几个时辰就会显现出着凉的症状来。每每如此,屡试不爽。 这一次,必定也是如此。 她睡觉一向乖巧,若没人扰她,她安安静静地躺下,可以一晚上都不必翻身,更不会掀被子,能一觉睡至天明,方才午睡便是如此。所以必定不会是午睡时着的凉。 再推及午睡之前,她在廊下绣荷包,暖暖的阳光照着,温柔的暖风吹着,浑身都暖融融的,也不太可能着凉。 想来想去,便是昨晚被武铮抢了被子,才造成这般结果。 贺龄音微微叹了一口气,打从心底里想问一问皇上,为何要将她与武铮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绑在一起呢? 他可知道,他一句话的事,改变的却是两个人的人生? 叹息过后,她找来张伯,将着凉的事告知张伯,让他给自己请一个大夫来。 她身子向来柔弱,每次着凉都要吃药才能好,而且便是吃药,也得好些天才能完全好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