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出现后,皇上的注意力都跑到云姒身上了, 颇有点烦躁, 云姒能有什么事? 吹冷风? 苏贵嫔扫了一眼云姒身上的鹤氅。 去年南爻进贡的毛皮子, 皇上让人给慈宁宫送了点, 剩余的都在皇上私库中, 苏贵嫔没想到如今会在云姒身上看见, 都说她近来得皇上看重, 却不曾得过皇上这般赏赐。 且不瞧瞧, 云姒被宠惯得有一点奴才样么? 苏贵嫔心底腹诽不断,她不着痕迹地攥了攥手帕,在宫廷的这段时间,到底是让她长了点记性,没有生恼,她抬眼,颇清冷道:“这段时间没见到云姒姑娘,我还觉得好奇,原来是病了,现在病好了么?” 云姒冲苏贵嫔服身:“劳苏贵嫔记挂,奴婢已经无碍。” 苏贵嫔被她噎住,真会给自己脸上添金,谁记挂她了? 谈垣初若无其事地看向云姒,见她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心底哪里还不知道她是不高兴了。 但她不高兴什么? 因为他陪苏贵嫔赏梅? 谈垣初心底冷呵一声,不由得想起月前—— 彼时,云姒才病了一两日,风寒来得凶猛,她睡都睡得不踏实,脸颊透着病态的嫣红,烧得浑身滚烫,趴在床上难受得一直哼哼唧唧。 太医开了药,但总不见效果。 谈垣初去看她,她趴在他怀中,攥着他的衣袖,眼泪扑棱棱地掉,时不时喊他一声。 她爱哭,却常是床榻上才会哭,其中三分情绪是真,七分情绪都是在骗他,唯独这一次,谈垣初看出她是真的难受,病得有点意识不清。 谈垣初揽着怀中人,眉眼薄怒清晰可见,谁都知道,风寒是能要了人命的,他冷眼看向满额冷汗的太医: “一个风寒都治不好,朕养你们做什么?” 他没有疾声厉色,却越是平静越让太医觉得心惊胆战。 许是女子平日中嘀咕得多了,谈垣初居然也冒出一个念头——莫非他们是觉得她并无位份,看轻于她,诊治时才不曾上心? 谈垣初心底未必不清楚这个念头没什么凭据,但他很难不这么想。 他替她前前后后换了数个太医,直到一个太医道:“这厢房太冷,姑娘病情才会反复。” 厢房内昏暗,谈垣初垂下视线看了看女子,她安静地躺在他怀中,呼吸都是洒着热气,明明被他养在身边,锦衣玉食供着,但她却是仿佛又消瘦了许多,单薄得仿若一张纸般。 谈垣初收回视线,冷淡下命令:“去收拾暖房。” 许顺福是知道这几日皇上心情有多差的,他没敢劝诫,领着人将暖房清扫了一遍,谈垣初亲自将人送去了暖房,他替她披上鹤氅,用帽檐将她脸颊全部遮住,力求不让她吹一点冷风,暖房中地龙,整个殿内都是格外暖和。 好一番折腾,她的病情才减轻了点。 结果这人意识一清醒,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恰是初一,他再去看她,暖房却是房门紧闭,不许他进,谈垣初被气笑了,许顺福也替她说话: “姑娘是怕将病气传染给了皇上。” 谈垣初蓦然冷淡地笑了一声。 她病重拉着他不放时,怎么不说会传染给他? 房门紧闭不开,她还在殿内瓮声瓮气地说:“今日是初一,皇上该是要去坤宁宫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