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其实一点痕迹都没有。 谈垣初情绪又寡淡了些许,等女子转过身来时,他才察觉哪里不对劲。 她外披的那层鲛纱不知何时被撕破了一道口子,横跨在腰间和腿根,要不是她站起来,恐怕还不会发现端倪。 一刹间,殿内充斥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对上她控诉的眸子,谈垣初那点情绪早散了,他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解释: “是意外。” 她扭过头,不理他,情绪显然还没消。 但殿内的气氛在她出声抱怨时就打破了凝固,谈垣初没顾上之前的那点气恼,拉过女子瞧了眼,语气听着冷淡: “把这层鲛纱脱掉,就看不出来了。” 鲛纱只是一层装饰,穿和不穿完全不碍事。 云姒咬唇,杏眸都有点红:“这是奴婢给自己准备的生辰礼物。” 谈垣初停顿了一下,转而道: “朕让许顺福再给你拿。” 他连赏赐都不说了,只说拿,仿佛他私库中那些锦缎布料随她取用一样。 云姒一点不领情,只抬眸问:“皇上觉得一样吗?” 谈垣初说不出一样的话,他抬眼,不经意看见她头顶戴着那支青玉簪,动作不着痕迹地顿住。 也许是因女子之前一直都穿青色的宫装,其实她后来很少穿一些青色的衣裳,但今日她又穿了一身青黛色的云织锦缎裙,和头顶的青玉簪衬配。 谈垣初后知后觉意识到,在一些她觉得重要的日子中,她都会戴上这支青玉簪。 只是他往日从来都没在意。 也许很多他觉得不在意的事对她来说都格外重要,例如这根他随手赏下的青玉簪,例如他明知她和容昭仪有龃龉却依旧常宣长春宫侍寝。 谈垣初倏然静了下来。 殿内没人说话,许久,外间敲响了门,许顺福的声音试探性地传来: “皇上,苏婕妤求见。” 许顺福的声音打破殿内的安静,云姒抬起手背蹭过脸颊,她什么都没说,照谈垣初说的那般抬手就要脱下鲛纱。 谈垣初在这时终于意识到他今日犯的第二个错误。 他不该在她停下来时说出那句她不是要走的话,也不该在她回头说鲛纱破了时和她说把鲛纱脱下。 她其实是在隐晦地缓和气氛。 但谈垣初没注意到,于是他的回答就仿佛是在拒绝她一般。 在人转身离开前,谈垣初拦住了她,他将人揽在怀中,低声有点无奈: “你再委婉一点,朕明年也听不懂你的意思。” 她格外矛盾,有时瞧着没脸没皮,但有时又总是忽然冒出这么强烈的自尊心,退一步都仿佛是折了脊梁骨一样。 云姒抬起杏眸,堪声: “奴婢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她去推谈垣初,抵触道:“苏婕妤还在外面等着皇上,您放开奴婢。” 谈垣初怎么可能在一个坑里栽两次,他不紧不慢道: “朕又没要见她,你恼什么。” 怀中女子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她不再挣扎要离开,而是扭过头:“原来在皇上眼中,怀着皇嗣的苏婕妤还是不如容昭仪重要。” 又是容昭仪,谈垣初有点头疼。 谈垣初很少管后宫女子的龃龉,难得有点好奇,容昭仪到底怎么招惹她了? 苏婕妤也曾刁难过云姒数次,但云姒压根没和苏婕妤记仇。 难道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谈垣初心底的疑惑一闪而过,他若无其事道: “和容昭仪又有什么关系。” 云姒扯唇:“今日如果是容昭仪在外,难道皇上也会不见容昭仪不成?” 女子抬头,她脸颊白皙透着些许胭脂的粉,杏眸还有点适才委屈得没散去的红,轻扯唇角透着些许自嘲和讥讽,却是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等着一个答案。 她头顶的青玉簪因她的姿势倾斜了一些,毫无预兆地掉在床榻上,乌发刹那间披散下来,她愣了一下,忙忙回头去找玉簪。 谈垣初眼神不着痕迹地深了些许,等她再回头时,谈垣初接过她手中的玉簪替她簪上,与此同时,他淡淡道: “不见。” 云姒怔愣抬头。 谈垣初见状,垂下视线,轻描淡写地重复:“即使容昭仪在外,朕也不会见。” 云姒眼睑轻颤,她忍不住攥了一下手帕,半晌,才瓮声瓮气道: “左右外间的不是容昭仪,谁知道皇上是不是哄骗人。” 话依旧是刺人,但谁都察觉得出她语气松动了许多,谈垣初替她理好衣襟,没再生旖旎情绪,而是低声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