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事实才告诉她们——根本不是这样! 祁贵嫔忽然浑身瘫软在地, 她抬头看向铜芸, 脸上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格外难看和苦闷心酸: “铜芸……” 铜芸担心地看向她。 却只听见她落下两行清泪, 怔怔地呢喃:“……公主不会回来了。” 搬离正殿那一日, 她再如何叫嚣, 至今也总得清醒过来了。 她的倚仗是真的离她而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不顾小公主安危, 利用小公主那一日开始,她和小公主的结局仿佛早就注定好了。 祁贵嫔闭眼,泪水不断落下,声声哭诉悲恸凄凉: “皇上何至于待我这么薄情!” ******* 云姒回了盼雎殿,虽然谈垣初没有迁怒向她,但云姒回来后许久仍是觉得心有余悸,对陆淞也恨到了骨子中。 秋媛也是一脸后怕,难得紧张得后背生出了冷汗,低声道: “主子,您说得没错,这陆淞不得不防!” 她只见陆淞两三面,却总有一种陆淞对主子余情未了的感觉,但给了她这种感觉的陆淞,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在这次事件中拉主子下水。 秋媛忍不住脊背发凉。 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明明他表现得对主子那般愧疚和爱慕。 一边说要替主子做一件事弥补主子,一边又能面不改色地陷主子于不义之地。 秋媛见过很多表里不一的人,但陆淞仍是让她觉得皱眉,一个人的愧疚和恶意居然能够互不影响的并存么? 云姒却是对陆淞的表现,既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有点在意料之中。 云姒至今都记得,那一晚她偷听到陆家父母的对话,在陆母只是想把她卖去做奴仆时,陆父忽然闷声来了一句“她生得好看”,一句话,他说得沉闷,却是把她拉下了深渊。 后来,哪怕是在她被卖时,陆父也只是蹲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母出头,人人记得陆母刻薄,却仍旧觉得陆父老实。 他沉闷得让人觉得他也不想这般做。 陆淞多么像其父啊。 许久,云姒终于出声,声音稍凉: “让人盯着陆淞。” 秋媛郑重点头:“您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等翌日,皇长子搬入皇子所的消息传来后,秋媛也脸色不好地带来一个消息: “陆淞和皇长子一起进了皇子所。” 云姒脸色倏然冷了下来。 她终于知道昨日陆淞为何有恃无恐,他登记在案的身份根本不是德妃的人,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皇长子的人。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皇长子会在当时出现,纵使皇上再怒不可遏,也不可能不顾及一点皇长子,德妃的奴才也许都会死,但皇长子的宫人却是能够逃过一劫。 他早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或许,她也是他曾经给自己安排的一条退路。 云姒再想起陆淞每每对她表现出来的愧疚和不安,心底都不由得作呕。 云姒杏眸冷凉,她从德妃一事中彻底意识到——不能放任陆淞下去了! 秋媛也在皱眉:“他进了皇子所,再要对付他就是不易了。” 皇上不会让后妃插手皇子所的事宜。 云姒垂下眼睑: “那就让他来见我。” 秋媛惊愕,有点迟疑:“经此一事,他还会来见主子么?” 云姒听出她话中的不确信,却是扯了扯唇角,透着点讽刺: “他会。” 伪善的人总喜欢给自己带上一张情深义重的面具,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摘下这个面具。 翊和宫。 陆淞挨了三十个大板,他的命很硬,没死掉。 他躺在厢房中,能听见隔壁传来皇长子不断传来的哭声,他眼皮子都没掀动一下。 不仅翊和宫大门被禁军把守起来,正殿也被严加看管。 陆淞想起德妃,不由得轻扯了唇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