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乐趣,但这点不情愿在看见谈垣初眉眼间的神色时散去,她摇头: “我要黑子。” 谈垣初隐约地低笑了一声,耸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先手拱手让给她。 张嬷嬷奉了茶水后,和许顺福领着宫人退了出去,她们都心知肚明这对母子是有话要谈。 太后垂眸看着棋盘,仿佛专心致志,但话中却不是这样: “当真不想再要选秀了?” 非是没有过先例,哪怕是先帝,后期时对选秀一事也不是很热衷。 谈垣初淡定地落下棋子,不紧不慢地应声:“人一多就会出乱。” 不论是后妃,还是皇嗣。 这个位置只有一个,少不得争抢,皇子一旦多了,谁都知道到时会有一阵腥风血雨。 谈垣初经历过争储,父皇替他铺路,他也足够心狠手辣,父皇膝下十五个皇子,如今活下来的只有他和十三弟。 甚至,十三弟能活,也是因娘胎中带出来的病根。 一张挺好的彰显他仁慈的牌。 人人皆道皇室无情,但诸位皇子也是一同在皇子所长大,亲自手刃血脉亲人到底是何感受,谈垣初不会也不想和人言。 谈垣初是重视皇嗣,但自有了皇长子后,其实谈垣初对后宫女子是否能有孕都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有,能生下来,他会庇护。 但没有,也挺好。 谁都不知日后会是什么情景,若真的像他当时一样,倒还不如没有。 太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想起当初先帝后宫不断诞下的皇嗣,眉眼间神情也不由得寡淡了些许。 许久,太后垂下眼眸: “既然是你的后宫,你想不想选秀自是由你做主。” 他都将态度摆了出来,朝中官员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没给被人阻止他的机会。 如今来和她说,也只是告诉她,一切都是他的决定,若是她心底有意见,也不要发泄在旁人身上。 至于这个旁人是谁,自然就仁者见仁了。 但有一点—— 太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她的皇儿早不知何时长大,哪怕坐在她眼前,她也都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她话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如今是喜欢她,但你觉得你会喜欢她到什么时候?” 时过境迁,人都是会变的,况且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感,尤其人惯是容易喜新厌旧。 太后低声说:“我见过她,是个谨慎聪明的。” “你如今费尽心思想让她给你回应,给了她这般期望,一旦你日后心意改变,你可有想过让她如何自处?” 若是一开始便没有期望也就罢了,这人啊,最怕的就是希望落空。 对此,谈垣初只回答了一句: “母后,儿臣是个吝啬的人。” 谈垣初再落下一子,遂顿,他轻巧起身,漫不经心道:“是儿臣输了,母后棋艺越发精湛。” 太后垂眸看了眼棋盘。 他运筹帷幄,直到最后,也是悄无声息地让着她,送了她一场好像没有破绽的胜局。 而离开慈宁宫的谈垣初却是让许顺福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一片安静,这个时候的山茶花早就凋谢了,但殿内的盆栽一直摆在那里,未曾更换。 殿内燃着清冷的雪竹香,香炉中不断升起袅袅白烟,唯一坐在殿内的人眉眼情绪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于母后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 人是会变的,一旦他到时对女子心思淡下来了该怎么办? 给了她这般荣宠后,一旦有了变化,轻而易举地就会被她察觉到,那人又惯是个敏锐的。 其实母后说错了一点,他从未想过费尽心思让女子给他回应,他给女子的东西,只是因他欢喜她。 她若真的因此欢喜他,谈垣初其实也喜闻乐见。 谈垣初考虑过很久这个问题,所以,他从来没在女子面前捅破过心思,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而且,谈垣初很了解自己。 诚如他所说,他是个吝啬的人。 同样浓郁的情感,他又不是疯了,才会上赶着再给第二个人。 再说,他需要考虑从不是他日后一旦不喜云姒了,云姒该要怎么办。 ——而是该如何才能让他一直欢喜云姒。 这并非没有办法解决。 人都是重视成本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