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三没说话,让他出声叫卖堪比当街脱裤子,他张不开嘴。 “对了,三叔,你得闲的时候帮我在院子里挖个坑,坑底铺上石头和沙,给老龟住。”海珠又说。 “噢,好。” 海珠拎水去洗澡了,他正好没事做,就拿了铁锹开始挖坑。 月色朦胧,海风带来阵阵浪潮声,冬珠已经睡了,海珠把满满一匣子的银簪金钗又拿了出来。金钗、金步摇、金手镯、金耳环,她通通揽进托盘上称重,金子七两重……银子有五两多。 对着跳跃的烛火,海珠捏着泛着黑红色的金步摇放在火上烧,她觉得单卖金子是亏了,更贵的应该是工艺。比如这个用细细的金丝缠出来的花蕊,薄如蝉翼的花瓣,寻常的金匠可没这个手艺。 * “烙饼的馅还没换?”韩霁瞟了海珠一眼,“我发现你很不听劝,固执的很。” “你不懂。”海珠揪坨面什么都没包,扯平摊锅里,说:“你就吃白面饼子算了。” 韩霁:……看样子她是真懂了。 他从腰上拽下一个荷包递给她,“昨天买刀的。” “没多给吧?” “你回去称一下就知道了。”韩霁坐在长凳上,打听海下的沉船是什么样了。 “破败不堪,船板烂了,桅杆生锈了,一半长了海草,一半成了虾蟹争抢的洞穴。”海珠抓把灰搓手上的油,问他船是怎么沉的。 “触礁了,船底进水后又行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沉了。” “姐,饼好了。”冬珠有点怵韩霁,两人坐在一个板凳上,她偏偏把饼递给海珠。 海珠再把饼递给他,悄声问:“哎,金子泡在海水里泡变了色,怎么去掉表面那层色?” 韩霁停止了咀嚼,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就是你想的那样。”海珠耸肩,“当时乘船的女客挺有钱的啊,妆奁里的金首饰都装满了三层。” 韩霁笑了下,他突然发现海珠的日子挺有意思的,早上在人声鼎沸的闹市里卖饼,下午去幽寂的海底探险,既没离开烟火气,也时时伴着惊喜。最重要的是她这个人,能为两文钱苦守半天,看着像是个想发财的,而发财的机会藏在海底,她似乎又兴趣不大。 像是对自己的天赋认识不足,又似乎是对生活理解得太透,其中的平衡被她拿捏得妥妥的。 “对着我笑什么?”海珠抚了下手臂,“不知道算了,我去找沈遂。” “被你捡到首饰匣子的原主人应该就是永宁镇的,你别莽头莽脑把东西拿出来卖了。”韩霁吃下最后一口饼,说:“我跟你回去一趟,东西我拿走,变了钱给你送来。” 海珠立马收摊,没卖完的也不卖了,晌午烙饼当午饭。 “你这段时间天天在永宁镇?不跟船去巡村了?”走在路上海珠问。 “去,半个月去一趟,我不是天天都在永宁,隔三差五还去军营。” 海珠不打听了。 齐阿奶推着齐二叔领着潮平去看韭菜了,家里没人,海珠开门拿了晒在院子里的妆奁匣子把金银首饰都装进去,“银子上锈了,卖不出价就算了,融成碎银子也行。如果能换成银票就给我银票,金子放家里我总提着心。”还总惦记着给花出去。 韩霁点头,“我走了,还有事。” 他走了,海珠也推车带龟去海里捕食。 下午她出海前去铁匠铺找铁匠给她打一块儿铁板和铁架,烧火的盛器也打做铁的。 “准备做铁板豆腐?”铁匠问。 “对,想试试。”夜晚没有其他消遣挺难熬,海珠打算晚上出来摆个小摊卖铁板豆腐、铁板鱿鱼、烤章鱼、烤肉。 主打一个丰富夜生活。 她推着木板车带着老龟去码头,解船锚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老汉叫住,“姑娘,听说你水性不错?能下海捞沉船?” “有事?” “我有个赚钱的活儿你干不干?主家是大方的,给工钱从不含糊,半天五两银子。” “什么活儿?”海珠回头。 “采珍珠你知道吧?”对方压着声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