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阿奶主动提起,“她晚上还要煮饭, 就没等你回来。” “没事, 又不是一年半载见不到面,见一次面要把每个人见齐。两家住的近,她过来方便, 我闲了也能去看她。”海珠把发带解开, 接过梳子把头发梳顺,继续说:“我虽然说两家当亲戚往来, 但也不必像亲戚一样讲究礼节,她没等我回来就走了我又不会怪。” “那就行,改天得空了你带着冬珠和风平也过去看看,提点东西过去,留下吃顿饭再走。” 海珠点头,留不留饭先不论,的确是该去一趟。 “水冒烟了。”风平喊。 冬珠端盆要去舀水,海珠没让,怕她烫着自己。她舀两瓢热水再兑两瓢凉水,端去院子里先把头发上的海水冲干净。 齐阿奶和冬珠坐在院子一角清洗鱼获,不用刮鱼鳞不用清鱼腹,只清洗鲍鱼和扇贝也不麻烦。 “姐,这是什么?”冬珠回头,见院子里没人,她提着竹竿一样的东西走到洗澡间门口问:“姐,这细长的东西是什么?” “你别动!”海珠惊得差点踩翻了水盆,“你没动吧?”她把那玩意儿忘记了。 “有毒吗?”冬珠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小心肝乱跳,她自我安慰说:“没咬到我,应该没事。” “什么有毒?”齐二叔推着车轱辘从屋里出来,冬珠脚边一条扭动的东西格外显眼,他心里先是一咯噔,待看清了才松口气,“这东西能吃,没毒。” 海珠已经披着衣裳开门出来了,她出来的急,身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短衫沾了水贴在身上,穿得有些拧巴。她顾不上这些,先拉过妹妹的手仔细检查一番,见没有伤口和咬痕,这才捡起困在灰土里咽了气的烟管鱼。 “真没毒?二叔你见过?” “嗯,以前跟你爹去码头卖鱼的时候见过,别的村的渔民打捞起来的,比人还长,上岸就被买走了,八两卖的。这东西应该难打捞,我这么些年也就看过那一次。”齐二叔到底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了,知道的多,他看到这新鲜玩意儿就来劲,让海珠拿给他看看,“一共逮了几条?” “三条。”海珠问齐阿奶另外两条还活没活着。 “活的,拿出去卖了吧。”齐阿奶把两条烟管鱼择出来单独放一个盆里,“死的那条我们自己吃,这两条拿去卖了。” 正说着,齐老三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见人都在,他吁口气,“赶上了,我还担心我回来晚了。都收拾好了?我这就装车去摆摊。” “不吃饭了?先吃饭,肚子里有食了再去摆摊。”海珠进厨房时在灶台上看到了煮好的粥。 齐老三瞟了她两眼,怕她生气似的,带着点小心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街上已经有人去了,摊子已经摆好了,也是铁板和铁架。” “这……”齐阿奶急了,“这是抢生意啊,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是外来的,海珠你要不要去找沈六爷说说,太欺负人了。” “哎呀,跟是不是外地人有什么关系,我摆摊的时候就想到了,生意好了肯定有人效仿。不用找谁,我们做我们的,他们做他们的,我们一家也不可能把整个码头的人都拢过来买我们的东西。”海珠提着桶过去,捞起两条烟管鱼装桶里,说:“奶你把那条洗干净斩成段,我回来了炒一下,然后我们就吃饭。” 齐阿奶没理,还在嘀咕说:“就是欺负我们是外来的没族人帮衬,吵架打架先失了仗势。” “海珠,什么时候去摆摊,我们还等着呢。”路边闲聊的阿嫂见人出来立马来了精神。 “我去买两捆米粉,今晚做蟹黄蟹肉炒粉,嫂嫂别急,我指定给你们留几份。” “呦,你提的是什么?”眼尖的看到桶里的一抹红,走近一看,忙问她是不是要拿去卖,“别卖了,我给买下来,我家二姑娘生了娃,我正愁不知道拿什么给她补补身子。” “火管鱼?生了娃娃的女人吃这个好,补气又补血。”有人凑了过来,伸手在桶里搅了一下,说:“还活着,这玩意儿可不常见。” 海里的物种起名全凭颜色和形状,烟管鱼的颜色像火苗,有人叫它火管鱼,也有人称是火筒。 海珠说不卖,“下次再逮到了先卖给你们,这次我要拿去送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