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见见你宋婶子的侄女?”齐阿奶迟疑道。 “不用见了,贝娘就很好。”齐老三很坚定,“我娶了她是我们俩过日子,娘你要是看不惯我搬出去租个房……” 齐阿奶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海珠踩他三叔一脚,他讪讪地闭上嘴。 一顿早饭不欢而散,除了潮平谁都没吃好。 海珠、冬珠和风平去街上卖饼了,齐老三无事做,把木板车推去街上了他回去拿上扁担和砍刀去砍柴。 齐阿奶去街上买两包糕点去了宋婆子家,出来的时候还在跟人赔笑,宋婆子当着她的面没说什么,转过身就垮了脸,“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娶个什么天仙回来。” “潮平你看着,我去后崖村走一趟。”齐阿奶回去跟齐二叔说。 “娘你可别乱来。”齐二叔出声,“千金难买他喜欢,老三说得也对,娶了媳妇是跟他过日子。” “我就是去打听打听,总要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 …… 接连两三天,在家吃饭都别别扭扭的,海珠不许风平和冬珠插嘴打听,她们是小一辈,长辈的婚事不插手不插嘴,免得落埋怨。 这天天色阴沉,码头的守卫敲锣打鼓提醒渔民别出船,就是走亲访友也晚些日子,海上的风向有变数。 海珠往红石村跑了一趟,于来顺回老家了,她让她娘收拾些衣裳到青石巷住,“台风来了又是风又是雨的,万一屋顶掀没了,你带着平生岂不是没地去。白天还好,就怕是夜里……” “行。”秦荆娘听劝,她收拾了家当锁了门跟海珠走。 路上海珠问:“这个时候我于叔怎么还回老家了?” “他老娘病了。” “噢。”海珠不多问了。 走到半路雨点子就落下来了,海上吹来的风吹得人迈腿都艰难,食肆酒馆都关上门,门外挂的灯笼也都取了下来,布庄和粮铺不仅锁了门,门缝里还塞了棉絮,门槛处铺了烂棉絮吸水,上面还压着石头。 走进巷子,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悬挂沙袋坠着,就怕屋顶跟着风跑了。 “快进来,路上可看见你三叔了,他出门接你们去了。”齐阿奶拿着大棉布给平生擦淋湿的头发。 海珠摇头,“大概走岔路了。” 但过了许久,透过雨幕连巷头都看不清了也没见人回来,齐阿奶叹口气,心里明白他这是去后崖村了。 “他娶了那个丫头,肩上的担子又重不少,那丫头是她娘跟二嫁的男人生的,比我的年纪还大。”齐阿奶絮叨道,“他就靠卖力气赚点辛苦钱,要不是有海珠,我跟你二叔还有潮平他都养不起,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荆娘左右看看,只当做没听见。 “我三叔赚的也还可以,一天三四百文,吃饭是没问题的。”海珠说了一句公道话,“贝娘没跟他的时候也没饿死,她自己有手有脚能赚钱,现在能养老娘,以后也能靠自己养老娘。” “如果没有海珠,我们家跟贝娘家差不多。”齐二叔也开口帮腔,“老三的负担不比贝娘的轻,贝娘有老娘要养,他有老娘有侄子还有个瘫在床上的二哥。” 齐阿奶哑口无言。 院子里咚的一声响,海珠开窗往外看,窗子刚敞个缝隙,雨水簌簌浇了她一脸,她赶忙又关上窗。 等雨势小点了,才发现之前发出响声的一个烂鱼头砸在水缸上的木板上了。 “去不去海边捡鱼?”巷子里的人路过问。 海珠看了下天,留家里也没事,她拎着筐跟街坊走,让冬珠和风平留家里。 “风平你留家里不能跟去。”冬珠一溜烟跑出门,“姐你等等我。” “我过去看着她俩。”秦荆娘也拎个桶跟上。 第98章 石花凉粉 刮风下雨的时候海水上涨, 风缓雨歇了海水退去,被浪潮搅得晕头晕脑的海鱼搁浅在沙滩上,螃蟹和海螺尚能钻进潮湿的泥沙里, 海鱼只能甩着鱼尾不停拍沙。 天上还飘着细雨, 过来捡鱼的人也没穿笨重的蓑衣,就戴着一顶草帽走在雨里。 海边的人不少,雨势刚变小的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