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肥猫从墙头跳了下来,喵喵叫着直扑海珠。下人敲响韩家的门,洪阿嬷已经睡了,里面无人回应,韩霁三两下跃上墙头跳下去。 海珠“哇”了一声。 “这算什么……”侯夫人笑,门开了,她说:“天晚了,我们就不过去打扰你祖母了,你悄悄回去,别说漏了嘴,我们明天上门拜访。” “好。”海珠等他们都进去了,她脚尖一拐带着猫回去。 “谁呀?”潮平问。 “你姐,谁来给我开开门。” 风平一溜烟跑过来,其他人也出来了,齐阿奶问:“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海珠往隔壁指了指,说:“坐官船回来的,到了先去酒楼吃饭,韩霁他爹娘都过来了,明天到家里来。” “我还以为是进贼了。”风平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一直屏气凝神,听了这话才放松下来。 齐阿奶当时没什么反应,见海珠去洗澡了,她进屋继续给老二按腿,头、肩、背、臀、腿、脚,从头按到脚她也累了。 “灯我吹了啊,你早点睡。”她往外走。 “你也早点睡,明早早点起,海珠她公婆明天上门,你喊上老三把屋里屋外该扫的扫,该扔的扔了。”齐二叔交代。 齐阿奶这才反应过来海珠说的话,当时光顾着想老二的腿了,软塌塌的,肉也是松的,还不如她这个老太婆的腿粗。 关上门她站院子里轻叹一声,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她拿出几个孩子的脏衣裳泡盆里洗。 “奶,夜深了,你这会儿洗什么衣裳?我们的衣裳你放着,我们明天自己洗。”海珠探出窗子说。 “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你睡你的,我困了就回屋睡。”齐阿奶回头说。 衣裳一件件搓洗干净,洗衣裳的水再冲流水沟,她提着灯笼拿着扫把扫泥沙里的鱼鳞和菜叶,门外的巷子里,地面下的水沟时不时响起水声。 海珠听着洗衣声入眠,半夜醒来时,晾衣绳上的衣裳已经半干,袖子和系带在夜风里高高飘起。 夜幕上的弯月升至正中,又一点点往西偏移,繁多的星星渐渐黯淡下去,过了夜色最黑的时候,夜幕转为青黑色,又在某一瞬,黑色淡去,天色逐渐放亮。 镇外的雄鸡一声接一声地鸣叫,卖水的老翁打着哈欠推门出来,他们拎着桶挑着担,迎着浓重的晨雾划船去河上游打水。 齐阿奶也醒了,她去叫醒老三,齐老三挂着黑眼圈开门,问清了情况他瞬间清醒,进屋跟贝娘交代一声,他过去拎了泔水桶和便桶去海边清洗。 天边出现一抹白,天亮了,卖水和卖柴的老翁相继划船抵达码头,守夜的守卫打着哈欠交班,步履沉沉往街上走。 早肆里冒出带着菜香饭香的白烟,他们的头一波客人就是哈欠连天的守卫。 当海水里映出第一缕火红色的光,沉睡的人醒了,新的一天开始了,精神抖擞的人从紧闭的门扉后面出来,人声打破一夜的沉寂,街头巷尾又热闹起来。 早饭后,侯夫人带来的管家带人去船上卸行李,另有人去打听空置的宅子,沿着青石巷往外的两三条巷子都在这个范围内,租了宅子用来安置随从和夫子。 上半晌的时候,韩霁一家出门走了几步进了海珠的家,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墙上绑的晾衣绳都给拆了,椅子、桌子和窗户也擦洗干净,流水沟里积的水都是清澈的。 “你家小妹呢?再有两天就满月了吧?”侯夫人问。 “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了,我去看看。”海珠跑过去,不一会儿抱着个奶娃娃过来,惊讶道:“几天不见长大了,我去了发现她醒了,竟然也不哭,就乖乖躺着。” “来,我抱抱。”侯夫人接手,她拨开襁褓看一眼,跟齐阿奶说:“老婶子,这丫头也是你们齐家人的长相,随她爹。” “家里六个孩子,就海珠和平生长得随娘,海珠最像,平生的脸型和嘴还是随他爹。”齐阿奶说。 侯夫人拿出一个长命锁压襁褓上,说:“你哥哥姐姐都有,不能漏了你的,平安长大。” “我看看。”韩提督凑过来看一眼,点头说:“小丫头挺胖,比长命小时候可壮多了。” 话落,星珠瘪嘴就哭,眼泪汪汪的。 “你声音粗,小孩害怕。”侯夫人把孩子递给齐阿奶,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煞气重,十个孩子,九个半见了他都害怕。 齐老三接过孩子抱出去哄,不多一会儿,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