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三说。 海珠不敢确定这波漩涡会不会扩大,她只能先归航,把情况告诉码头上的守卫。 两人站在船头静静地望着海面,海珠还要留心其他地方也卷起漩涡,果不其然,又行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右侧方出现一个空桶大的漩涡,四周的海水倒灌过去,她解了发绳丢过去,瞬息之间,淡青色的发绳消失在漩涡里。 楼船有惊无险地越过漩涡,临近海岸时,海珠看见一艘官船从西边过来。两艘船一前一后靠近码头,海珠的楼船在官船面前就像碗跟钵。 “海上生了漩涡,我们回来的时候先后遇到了两个。”还没靠岸,齐老三大喊。 原本热闹的码头一寂,坐在地上休息的脚夫挑夫站起来望着大海,他们在码头扛货,他们的儿子孙子都出船打渔了。 守卫也是无声地望着汪洋大海,离得远,远处的情况看不真切,近处的海水平静无波。 沈遂站在船尾看了看天色,开口说:“想必不会变天,我带着人开船去海上迎一迎。” 海珠摩挲着湿润的衣角,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让人把两只龟都搬上官船。 还没停稳的官船又驶进大海,岸上的守卫喊来老水官,其他听到音信跑来的人紧张地盯着他。 “海底变了天,天上是没有影响的。”老水官念叨了一阵,开口说。 “不变天就行,官船体型大,重量又重,还有铁铸的船锚,寻常的漩涡奈何不了它。”一旁的老渔民松了口气。 目送官船越行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再到看不见。海上盘旋而起的飞鸟挡住了西坠的落日,某一瞬间,天地变了色,海上的光晕越来越浅淡。 当第一艘归来的渔船闯入视线,码头上的人沸腾起来,不等渔船进入海湾,码头上的人七嘴八舌地问:“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漩涡?有没有看见官船?” “真起了漩涡?我不知道,我感觉海水的颜色变了我就赶快回来了,路上没遇到漩涡,也没看见官船。”渔船上的男人说,他出海二十余年了,算得上一个经验老道的渔民,经验越足他越是警惕,当察觉海水的颜色不对劲时,他就收网带着儿子往回赶。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码头上等的人越发多,又有三艘渔船回来了,他们原本还在为不多的渔获丧气,当听闻海上生了漩涡时,立马庆幸自己运道好。 “我娘昨天去给我拜了妈祖,她嘱咐我谨慎些别贪心别跑远了,幸好我听话。”年纪尚轻的小伙子庆幸道。 “今天回来了,我就不让他们出海了。”干瘦的老头攥着拳。 齐老三站在礁石上盯着海面,他害怕海珠出事,如果不是他突然喊海珠出海……她不会发现漩涡,也不会跟船出海,但今晚八成有渔船遇难。 他也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 海边的光线又暗了些,视线尽头的海面已经转为青黑色,又回来了些渔船,最后一艘渔船上的渔民收了帆就瘫坐在桅杆下了。 “我遇到了漩涡,漩涡卷起了一个洞,要不是突然刮起一道强风推快了船速,我的船就被吸进去了。” “妈祖保佑。”不知谁念了一声。 “我觉得应该是我阿爷在海上保佑我。”瘫坐在桅杆下的小伙迷茫地开口,“我昨晚还梦见他了。” 没人应他的话,大家继续盯着海面。 此时海珠跟沈遂站在船头盯着前方的海面,船上的兵卒则是围着船舷盯着左右方的动静,二楼站着人敲锣,锣声在海面荡开。 “什么声音?”远处的渔船上有人听到了锣声。 “锣声?闭嘴,别说话。”中年男人呵斥船上的兄弟,他竖耳细听,一长一短,危险速归。 落日还有一半浮在海面上,晚霞攀升到云层上,天气没变,危险的只能是海底。 听到锣声的渔船瞬间警惕起来,还在撒网的立马扬帆就跑,离得近的渔船循着锣声向官船靠了过去。 “前方有漩涡。” “漩涡过来了。” 海珠跟老舵手一前一后出声,前方的海水如陀螺旋转,水缸一般粗的漩涡卷起一臂高的浪,海珠跟老舵手一起扭转船帆,但船体过大,船速又快,船底从漩涡上碾了过去。摇晃的船体有一瞬间的凝滞,又速度极慢地压了过去。 船速又恢复正常,船上的人俱是大口喘气。 “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行,我们在天黑之前赶不回去。”老舵手说。 “在这里调头,然后停留一柱香的功夫。”海珠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