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就不哭,干嘛要让她哭?我又不是抱不了。我顶多也就抱一年,等她满周岁了会走了,那时候我想抱,她也不一定乐意。”齐老三已经练出抱娃的技巧,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还能做别的事,他从墙上取下风平挖沙的小木铲,拎着便桶抱着娃出门了。 “老三是个宠孩子的。”齐二叔笑。 “头一个都是心头肉,海珠才出生的时候,你大哥也是在家就抱着孩子不丢手,你想抱他还不乐意。”齐阿奶端了热水出来,搬条长凳再放下卡住的椅背,人躺下了,她端着盆过去给他洗头发。 热水滑过头皮,齐二叔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五只飞鸟展翅路过头顶的天空,它们灵活的让人羡慕。 “娘,我让你辛苦了。”他低声说。 “辛苦啥啊,咱们娘俩缘分深,这辈子你欠我,下辈子你还是我儿。” “行。”齐二叔笑了。 天上的飞鸟齐齐往海边飞,坐在家里的人看见鸟的行踪就知道海水退潮了,早起的人拎着赶海的家伙什出门。 海珠拎着两条鱼喊上冬珠和风平往回走,她远远地看了眼坐在礁石滩上的两个老阿婆,她来时她们就在这里坐着,保持着望海的姿势一动不动。 “姐,她们是不是……”冬珠也看过去。 海珠“嗯”了一声,说:“码头有守卫盯着,不会有事的。” “大白、小白、小灰,回家了。”风平喊一嗓子。 三只猫立马丢下没吃完的鱼湿着毛脚撵上来。 三人三猫往回走,迎面遇到去海边的赶海人,两方人相互打招呼,还有不少人跟冬珠说要去买她烙的饼。 走到街上,冬珠去猪肉铺买肉,回去了就抓紧时间切肉炒肉拌韭菜馅。海珠跟齐老三帮忙搬东西放木板车上,冬珠和风平吃完阿胶炖蛋就劲头十足地出门了。 “咦?伯娘你吃饭了吗?”冬珠问。 侯夫人站在门外看着,确实如海珠所说,冬珠和风平的精神头不错,她点了下头,说:“去赚钱啊?” “哎!”冬珠响亮地应了,她急着去摆摊,摆了下手跑起来,大声说:“伯娘,我们晚点再唠,我预感今天的生意不错,先不跟你说了。” 侯夫人忍俊不禁,她想了想,回屋换上棉布衣裳,学着这边妇人的打扮,挎着竹篮也往街上去。 海珠在家慢条斯理地吃早饭,吃饱了推车带老龟去码头,海湾里停泊的船少了一半,她到时正有人忙着抬船回家。她喊杜小五帮忙抬龟上船,再喊个人撑船跟她去海岛,连船带龟留在岛上,她再坐别人的船回码头。 “那两个老阿婆昨天也在这里吗?”海珠问。 船主叹一声,说:“儿子没了,坐海边哭一哭看一看,过段时间缓过来就好了。” 到了码头,海珠下船跟人道谢,海上有撑船送孩子来念书的渔船,岸上有做生意卖吃食的,码头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没人去打扰丧子的两个老阿婆。她也没去打扰,去镇上买点吃的,又回去拿两身布,带着齐阿奶和潮平去红石村看平生。 禁海期不方便沿村叫卖,住在红石村的小行商大多回老家了,留下的都是本地的渔民,村里冷冷清清的。海珠刚进村就遇到她娘养的那只黄毛狗,有段时间没见它了,长肥了好多,屁股圆滚滚的,摇着尾巴迎上来的时候挺滑稽。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了?”海珠纳闷,她跟她奶说:“以前我过来它总要对我吠几声。” “我来的时候也是,不叫几声心里不痛快。”齐阿奶甚至怀疑这狗私底下得了于来顺的叮嘱,防着她们一家。她又看了黄狗一眼,嘀咕说:“可能跟星珠一样,长大了懂事了。” 祖孙三人被狗迎进门,平生坐在檐下拨算盘珠子,听到脚步声抬头,脸上立马露出笑,“奶,大姐,潮平,你们过来看我呀?” “是呀,昨天听娘说你病了,好了吗?”海珠绕着院子看一圈,问:“娘呢?就你一个人在家?” “娘去洗衣裳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平生跑进屋,拿出吃的招待潮平。 海珠把她买的东西放桌上,她站在院子里往屋顶上看,屋顶看上去是新修过的,草盖上面罩了两层渔网,窗子也换了新的,这个台风季应该能安稳度过。 趴在地上吃干虾仁的黄狗突然一个骨碌爬起来,狂摇尾巴冲了出去,平生说:“是我娘回来了。” “去去去,踩着你的狗爪子。咦?娘,你们过来了?海珠也来了?”秦荆娘端着洗衣盆进来。 “我们过来看看平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