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驴吧?” “鸟见过大象。” “明天带你见驴。” 鸟洗干净爪子,再擦擦屁股毛,海珠反手扔它到床上。她出去倒水的时候韩霁上来了,两人一起泡脚,收拾干净了钻进塞了汤婆子的被窝。海珠缩在他怀里,寒夜里抱在一起睡觉,听着海上的浪声和风声,在这个小舱房里,她莫名觉得安心和温暖。 夜里韩霁睡热了,他踢走汤婆子,床尾的鸟被他蹬醒了,它翻出窝,从人身上走过去,探究地问:“做噩梦了?” 韩霁不理它,它又嘀咕几声,踩着被子从人身上走到床尾,用鸟喙勾住蹬开的被子,使出全身的劲拉扯被子盖住露在外面的脚,这才回窝睡觉。 韩霁闭着眼勾起嘴角,有这一遭,天亮起床后他清理床底的鸟屎也没嫌弃。 行商要去府城进货,韩霁换身粗布衣裳,跟海珠带着鸟混在行商里坐毛驴去府城,下船前再三交代,嘱咐鸟不能开口说话,它挺听话,一路老老实实的,有人的地方就不说人话。 坐驴车去府城买布匹,此地毗邻江南,绸缎铺子里的布匹和绣样精致,不论是北上还是南下,衣裳鞋袜、荷包团扇都极受欢迎。 韩霁清楚北地的情况,北地苦寒,粗布麻衣和厚实的棉袄更受欢迎,他让不清楚情况的行商退掉荷包团扇和浅口鞋袜,都换成棉衣棉被。他给自己和海珠也又添两身棉袄棉袍,在府城逛了一圈,买了一车吃的喝的,也决定了要在这里买两个铺子。一是可以接应广南的行商,二是位置便利,从北方买了皮毛在这里招人缝制,再转手跟船卖去北方,来回倒手就是银子。 在府城逗留一天,离开后继续扬帆北上,又行五天,岸上出明晃晃的雪影。 夜半时落了雪,雪花落入大海寂静无声,船板上倒是积了一层雪。 “下雪了!”前侧方两艘船上的行商推开舱门,门外就是积雪,他们兴奋地大声嚷嚷。 鸟闻声而起,它从门缝往外看,大声嚷嚷吵醒海珠和韩霁。海珠下意识弹坐起来,她急忙下床。 “做什么这么急?”韩霁拉住她。 “我的龟……” “昨夜不是搬上来了?在隔壁舱房里,你睡忘了?” “好像是的。”海珠冷静下来,真的是睡懵了。 “不是好像,是我亲手搬上来的。”韩霁拖她进被窝,说:“再躺一会儿再起。” 但他低估了南方人对雪的好奇,海珠一个打挺又坐了起来,她穿上厚实的棉衣,戴上棉帽又给鸟套上厚棉夹,把鸟塞进衣襟里开舱门出去了。 厨娘正在铲雪,听到开门声红着鼻子说:“少夫人,我铲两桶浮雪烧水洗脸,你再等一等啊。” “好,我不急。”海珠踏进雪里,她从船舷上捻撮雪,表层结了层薄冰,在她手上转瞬就化成水了。 “这就是雪?”鸟问。 “嗯,没见过吧?” “没有。”鸟往她衣襟里缩了缩。 “没见识。”海珠笑嘻嘻地骂,“我就见过。” 鸟哑口无言。 韩霁穿着整齐出来了,他拿起扫帚开始扫雪,他担心雪化了结冰,人一出门就摔跤。 船帆扬起,官船继续在大海上航行,行至中午靠岸,岸边的海水结了冰,头船上的兵卒用船橹砸冰开路,船要补充淡水和肉食,顺道再卖些货。 海珠跟韩霁没下船,她站在舱外往东看,雾茫茫的大海上什么也看不清。 “再往东就是倭国。”韩霁说。 “距离我们这里远吗?”海珠问。 “不清楚,我也没去过。” 海珠闻言抬头,韩霁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那里比较乱,据文书记载,巴掌大的地方上就有七十余个部落,相互蚕食鲸吞再壮大。” “也就是说我朝有人去过?” 韩霁点头。 “我们也去探探情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海珠说。 韩霁不清楚她在好奇什么,可能就是想去这片海域的深海看看,他思索片刻,说:“我们不登岛,只是去深海转一圈,看过了就南下,我们已经出来快一个月了。” “行。”海珠只是想起海豹的栖息地在那边,听说还有海豚湾,有海豹有海豚,虎鲸群或许会长驻这边。 韩霁让舵手开船靠岸,船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