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抽个条这么痛! 这就是长高的代价吗呜呜。 他又缓缓嘶了两声,小声说:“好了,已经不那么疼,随行来的太医不多,来了也顶多只能帮着按按,没什么别的办法,你回去睡吧。” 忠言哪里睡得着? 他守在榻边,问:“小公子,奴才为您按按腿,会好些。” 沈禾还是拒绝:“不用了。” 疼痛已经在消减。 他用力揉了最后两把,心有余悸,慢吞吞将腿伸直,松口气。 看了眼被自己踢到一边的被子,忍辱负重般,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腿上。 他挥挥手:“真不痛了,快去睡吧,我没事。” 说着要去扒拉自己被忠言掀开的幔子。 忠言借着床头昏暗的烛火,仔细打量沈禾,确认他面上真没有痛色,不是强忍,才小声说:“小公子若是再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立刻唤奴才,万莫自己忍着,奴才们就是陪着来伺候您的,怎么会觉得麻烦。” 沈禾仰在床上,圆润的眼睛里还残余方才痛出来的泪花,在灯火中晶亮,看起来像个可怜的小孩。 他眨眨眼睛,圆润的脸颊上露出个笑容,摆手:“好好,我晓得,我不会忍着的,真没事,快去睡你的吧。” 而后将自己的幔子彻底拉下来。 听见忠言回到外间榻上,才拽拽被子,翻身侧躺,对着床内。 沈禾想起来男主回来的那晚,来例行陪他睡觉。 睡到半夜,腿也痛过。 虽然具体记不清,可沈禾晓得迷迷糊糊时候,有人握着他的腿,帮他揉捏,灼热的掌心缓解了疼痛。 沈禾指尖无意识勾了下被角,想,现在没人帮他。 明明从前出远门前与回来后,都要陪他睡觉,跟他说清楚,这样才算是一段长时间分开的完整告别与重逢。 这次他出宫前,太子哥哥没有来陪他。 什么告别都没有做,就这么送他出宫,找个人跟他说,让他提前在宫外住着。 沈禾当然也不是需要人陪着睡觉,他这么大个人,好久前便是自己一个人睡,哪里需要人陪呢? 但他觉得这是他与戚拙蕴之间的习惯,一种约定俗成,需要完成的仪式类流程。 就跟他新学期开学前,他妈妈一定会为他准备崭新的衣服鞋子与书包,他爸爸一定会在出差前一夜亲手给他做顿饭,是一样的。 如果忽然某一日,没有这样做,他当然可以不需要,可心里会觉得很奇怪,少了什么。 是亲人有什么事困住,忙昏头到顾不上他,还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隙。 不不不! 沈禾脑子里搅和成一团浆糊。 他用手狠狠抹了把脸,心说,想什么呢哥,爸妈是爸妈。男主虽然跟他建立了扶养关系,但又不是真爹妈,需要对他嘘寒问暖关注他的情感需求。爹妈还得喘口气儿呢,何况男主忙得要死,一时忘记多正常。 再说,这种约定俗成,只是他单方面认为。没准儿男主出趟差回来一看,嚯,小孩子抽条长这么高,已经是大人,可以不用像小时候哄着了。 这多正常不是? 沈禾在心里碎碎念。 念完觉得自己受到了安慰。 这种小事,跟过生日的时候,一个朋友忙忘了他的礼物一样,无伤大雅,情有可原,可以原谅,不必记挂在心上…… 啊啊啊! 沈禾咬着牙,对着墙壁挥拳,影子被幔子外昏暗的灯火透射在墙上,黑漆漆一团。 他表情扭曲,腮帮子上那点软肉,一会儿鼓起来,一会儿瘪下去,张牙舞爪,瞪大了圆润的眸子,似乎极其想咬人一口,让他泄泄愤。 张着嘴无声嘶吼,装模作样的骂骂咧咧,拳打脚踢。 一通捣鼓,直到听见木床发出两声“吱呀”,顿时跟被抓包了似的,做贼心虚,按住自己动作的幅度。 拳打脚踢得相当克制。 他泄愤完毕,终于觉得舒服许多,揉揉自己的腮帮子,露出个安详的微笑。 成年人嘛,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哪儿能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跟人生气呢? 沈禾微笑的躺平,面朝上,拉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腿跟肚脐眼,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的位置,像死了一样安宁。 睡觉睡觉,明天早起,去找人玩。 好不容易能够摆脱宋少傅,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暑假呀。 沈禾想了一大堆,内心活动成吨。 想着想着,真这么维持这个姿势睡着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