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一番捉弄后,瑛儿气喘吁吁,已是矜持不住,双臂环住张邈的颈子,红唇就要往他面上贴。 “今日我有要事,晚些再过来。”张邈手按她的唇,徐徐将她推离,一双多情目变得冷澈而清明,“明华院的动静及时告知我,我亏待不了你。” 瑛儿双手拢着衣襟,含羞带怯道:“是,二爷请放心。” 这才清晨,艳阳已经初现端倪,不出意外又是愈渐炎热的一天。 张邈顶着刺目的光,匆忙离开府邸,坐上黑绸马车赶到澜子巷别院,然而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他豢养的杀手赖五不知何时消失了,还顺便将这里洗劫一空。 “亏我那么信任他!” 张邈狠啐一口,抬脚踢翻了正厅的檀木花架。 巨大的声响吓得沈吉祥全身一凛,“赖五以前从没错过事,这次怎么——” 不待他说完,张邈遽然转身,阴鸷的目光如毒蛇紧紧缠上他,“你老实告诉我,赖五究竟把人杀了吗?” 空气在一刻凝结成冰,沈吉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脸上写满了心虚。 张邈冷戾的眼神给他难以承受的压力,重如磐石,让他喘不上气。 没多久,沈吉祥神经崩溃,嗵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二爷息怒……奴胆子忒小,赖五办事那天没敢跟去,只等他回来复命,不知道人究竟杀没杀……” 张邈一听,立时变得面目全非。 “混账东西!你不早说!” 他目眦欲裂,抄起高几上的三彩瓷瓶直接砸向沈吉祥。 哐当一声响,沈吉祥满头是血。 可张邈还不解恨,咬牙对他拳打脚踢,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方才痛快。 暴跳如雷的发泄后,沈吉祥鼻青脸肿,吐出两颗带血的牙。 张邈薄汗津津,喘着粗气坐到圈椅上,细长的指头紧紧叩住扶手。 张家往上数四代与老怀远侯乃是堂兄弟,可到他们这代,族里分支愈多,与当下袭爵的侯爷交情自然就浅了,长此以往富贵怕难维持。 好在怀远侯夫人突然重病,世子爱母心切,向宗亲寻觅续命秘方,成了他们攀续权贵的契机。 张允抓住这个机会,托中间人牵线,费劲周折才找到了金州的贺氏。 贺氏不但精通医术,还掌控着地下黑市,向各道贩卖来路各异的珍奇药材,以九十九副紫河车做药引,就是贺氏为他们提供的续命秘方,药材亦出自黑市,由七爷贺靖亲自负责交接。 世子得知张允有秘方后大喜过望,当即派人赏他们千金,在侯府静候佳音。 这个机遇对张家的未来极其重要,对张邈来说更有别样的意义。多年来他一直想取代大兄张允的位置,因而剑走偏锋,用尽浑身解数摸到了贺靖的行踪,派赖五到半路截杀,为的就是搅黄这桩买卖。 黑市的押运过程极其繁琐隐秘,没有贺靖出面接洽,镖队不会直接将货物交给他们。 只要那批紫河车不能按时送到侯府,张允便会受到世子的惩戒和冷落,到时候族亲埋怨,威信尽失,他的侄子又半死不活,家主之位便非他莫属了。 他筹谋万千,不惜堵上家族的前途,只为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用人不淑,功亏一篑。 赖五突然消失,导致贺靖夫妇的生死成了一个谜团,化为悬在他脖颈上的无形利刃,不知何时就会扎穿他。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