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只雪鸡,去了两只,还剩了十八*九,挤簇在边上,都说安静如鸡,这雪鸡可一点都不安静,它们的叫声听起来像“哦”,一群鸡在一块,哦来哦去,哦个不停,孟千姿嫌烦,狠狠瞪了它们一眼。 这一眼颇有威力,一群雪鸡陡变木鸡。 放了约莫有十分钟时,黄松那边先出变故:他手里的绳陡然往里抽了两米左右,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他吓得头皮发炸,这么大动静,边上的人都看见了,孟千姿心头也是一凛,说了句:“你往回拉,看是什么情况。” 黄松咽了口唾沫,缓慢回拉,那头有无重量,一试便知,黄松只拉了一下,立刻摇头:“没有,鸡不见了。” 说着,手上越拉越快,不到两分钟,绳子就拉了出来,雪鸡确实不见了,绳子上有个断口,断口截面非常不平整,绝对不是刀子一类割断的。 大概率是咬断的。 没了雪鸡的绳头静静瘫在地上,往外传递着异常不祥的意味,剩下的那群雪鸡吓得瑟瑟发抖,一个挤一个,挤成了一团。 孟千姿手中的这根绳还在动,她怀了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放雪鸡的这根肠道也许相对安全,然而这侥幸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她这根绳,也不动了。 试了一下,那头似乎也没了重量。 孟千姿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九曲回肠太过繁复,山户进而不出,极有可能是迷失了:放雪鸡进去,万一两相撞见,山户就能跟着长绳找到出路。 这一招看来是行不通了。 她有些丧气,慢慢往回拉绳——野外山地,绳子总是有用的,不能轻易丢弃。 拉了有两分多钟,忽然听到肠道口传来奇怪的声音。 九曲回肠是可以吞声,但如果声音距离肠口已经非常近了,依靠空气传播,人耳还是能够听到些的。 这声音很怪,说是拍翅,又比空扇要重滞,其间夹杂着让人不舒服的咔嚓声,孟千姿心头一紧,枪口朝内,说了声:“戒备。” 山户们反应很快,或持枪,或抬弩,都说一夫当关,现下四五个人手里都有家伙,对着一个小“井口”,哪怕是窜出头雪野人来,也叫它有来无回,即便再引来一场雪崩——管它呢,反正人都在大石根处,雪来石挡。 就在这个时候,幽暗的洞口处,出现了那东西的轮廓。 不大,拼命飞窜,两只肉翅扇扑…… 这不就是那只雪鸡吗? 孟千姿立刻明白为什么之前拉绳时、绳头上没重量了,那是因为这只雪鸡正在拼命往回跑,跑的速度快过了她拉绳的速度,所以她始终觉得自己在拉一根空绳。 慢着,有点不对。 孟千姿盯着那轮廓看,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得等雪鸡跑得非常近,她才能看清那雪鸡的样子…… 她倒吸一口凉气,而边上的人已然骇叫起来。 是那只雪鸡没错,这雪鸡也还在跑没错,但是,它的羽毛已经全没了,肉皮也没了,头也有些奇怪,看起来,就是个血淋淋的鸡形在扑跃腾跑,孟千姿听到细碎的咣啷声,像是小石子落地,但还没来得及细辨,那只雪鸡已经带着血气冲了出来。 孟千姿一个侧身,让过那只雪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