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视野便被挡住了。熟悉的气息一瞬间将白初敛笼罩,他眼皮子抖了抖,心想:靠太近了。 白初敛的视线高度,正好可以看见白毅身上还穿着方才那件衣袍,只是外面换了一件罩衣,罩衣草草系了起来,勉强挡住了他胸前白初敛的“杰作”……只可惜挡也没挡好,上端依然露出了一些痕迹。 就好像他方才急着做什么事,所以才没有认真对镜整理自己似的。 白初敛:“……” 白初敛的目光落在了白毅放在他身边的那套干净衣服上。 少年的鼻息近在咫尺,那是熟悉的味道。白初敛有些心软了,他总算是屈尊降贵般掀了掀眼皮子,淡淡道:“一群乌合之众,谁能怎么着我……” 想了下这好像又把自己徒弟和本门派弟子也骂进去了,停顿了下,有些别扭地改口问:“你来做什么?” 语气不怎么欢迎。 白毅却早就习惯了白初敛鼻子不是鼻子的态度,且学会了自动过滤其情绪。 “夜冷刚开了春,倒春寒的时候天异常冷,海水怕是和冬日一样冰冷蚀骨,我知道师父不会傻乎乎泡在水里泡一夜,自然要来寻,”白毅压低了声音,“……方才的事,师父可是生气了?” 白毅的声音听上去极其温顺,这若是叫甲板上刚吃过他冷眼的人看见,怕不是要惊掉下巴。 只是他在白初敛面前一向这样。 白初敛抿了抿唇,心想这徒弟真是了解自己这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这会儿他若是指责自己无理取闹,怕不是就要被结结实实揍一顿了——可是他没有,他垂眉顺眼,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偏着头问他:师父可是生气了? 自然是气得。 但是被他这么一问,好像又没那么气了。 娘的。白初敛深呼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几年后若还是独身一人,要真的鬼迷心窍心悦了这徒弟,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白初敛:“……” 白初敛:“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白初敛自动忽略了白毅的问题,他知道要是实话实说,他这聪明的徒弟该使出十八番武艺哄他开心了,到时候他肯定心软……这并不可以,他还想再气一会儿呢。 白毅闻言,笑了笑道:“原本是没认出来的,只是那天陆师兄扶过师父一把之后,不知道为何便放在了心上……晚上休息时候一直不自觉在想师父的样子,然后便猜到了。” 白初敛:“……噢。” 白毅软软道:“只是师父今晚出现,让徒弟实在是惊讶,但是看到师父一路跟来,肯定又是不放心我,便特别高兴。” 白毅停顿了下,换了个语气,声音变得低了些,又继续道:“大约是高兴过了头,便没有了分寸,师父放水我还不知道见好就收,弄坏了师父的发带……” 其实挑了白初敛的发带自然还有私心,白毅在白峰山和他切磋那天就想那么做了……他甚至觉得今晚夜黑风高,虽也得偿所愿见了白初敛头发因他散落一幕,但是总觉得可能在白峰山的话,会更叫人心旷神怡一些。 这古怪执着的事儿当然不能跟白初敛讲,否则在他看来和欺师灭祖也没什么区别了—— 是的没错,此时白毅还对“变态”二字没有太多生动立体的理解,他认为自己的人行为叫:古怪,执着。 这会儿,白毅一边说着,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根新的发带,在白初敛面前摊开掌心。 白初敛低头看着那根发带。 白毅见他不吱声,又问:“师父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怪我方才那般太鲁莽孟浪……” 白初敛心想,好的坏的都叫你说完了,你让为师还能说什么好?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