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徒弟气哼哼地走了,白初敛倚靠着床柱,头一歪,便看见床对面梳妆台铜铜镜中,自己的侧脸——高鼻薄唇,额头丰满,长发如墨,颈脖如天鹅又细又长,自然是极好看的…… 到了武林盟兜转一圈,白初敛也知道,哪怕是武林百晓生的美人榜拎出来溜一溜,他也是没在虚的。 ……………………但,他再好看,也是正常男子长相,应该也没好看到让他的徒弟就这么成了断袖。 白初敛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这样是有点儿“只许当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双重标准,但是想到小徒弟对自己那点心思可能有歪的趋势,他整个人都变扭得不行—— 有种自己疏于管教,没把人教好的罪恶感。 在他看来,白毅仿佛永远都是五年前,一瘸一拐地将脏兮兮的小手放在他手掌心的小孩…… 那小孩如今似乎是要长大了。 白初敛反而有种手足无措得感觉。 心跳得有些快,可惜铜镜是看不见他自己是不是有脸红的,只是耳根有点热又有点软……想到白毅摔门离开,白初敛心想一会儿自己应该说点软话哄哄他。 他方才似乎心里还难过,抱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怕是心里也乱得很……自己怎么能急着教育他这些有的没的? 白初敛:“……” 白初敛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启自我说服模式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对白毅生气或者教训他一顿,梦中的那些破事儿还历历在目……更何况无论他怎么试图改变轨迹,那蝶扇门到底还是被灭了门,而顾念清也此和白毅成了同病相怜之人,眼瞧着就要连在一起。 一想到那梦中,和徒弟离了心的自己就落得那种悲惨下场,白初敛实在没法不忌惮。 他矛盾得很。 畏手畏脚的,一时间倒也忘记其实这会儿冷不丁被徒弟亲了,他应该也是尴尬的。 于是等白毅重新端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白初敛只是靠在那微微蹙眉,思绪混乱,听着小徒弟拧帕子的水声,在他伸手要过来给他继续清理伤口的时候,颇为心烦道:“下次别那样了。” 语落,白初敛感觉到原本要落在自己背上的帕子停顿了下,大约一息,最终还是轻柔地落了下来。 只是抓着帕子的人好像专心于手中的清理又或者选择性耳聋,对于白初敛的话,他连敷衍地“嗯”一声都没有……那般倔强,也不解释方才的行为,单单只是沉默。 白初敛倒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两人相对无言,让白毅清理好了伤口,白初敛长叹一口气,正欲躺下,却听见身边原本像是哑巴了的徒弟说了句:“师父若是不让徒弟这样,直说,讨厌,就行。” 白初敛正欲躺下的动作一顿。 白毅将染了血的帕子扔进水盆里,“啪”地一声,而后盯着水面的波纹道:“不然我下次还这样。” 白初敛:“……” 白初敛愣神得功夫,少年已经弯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 …… 白初敛趴了一会儿,没听见白毅回来,便打了个呵欠真的有些困倦了——它都几天没睡觉了,方才也就是在马背上窝在白毅怀里囫囵睡了片刻,之后发生的事,件件都有些刺激,他也来不及睡。 现在周围安静下来,他就来了困意。 眯着眼半梦半醒也不知多久,他听见外头有人说了句“历师叔回来了”,心中“哦豁”了一声,心想:是阎王爷回来了。 一个冷脸徒弟就算了,再来个催命阎王,实在是颇为吃不消,白初敛干脆脑袋一歪闭上眼,假装晕倒过去,从未醒过。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两人从外面一前一后进来了,前面那人步伐轻,武功高强,呼吸稳,身上还带着汗液、血液以及尘土混杂的气息,显然是历封决无误;后一人两脚走路一轻一重,腿有轻微不便,自然是白毅。 白初敛感觉历封决得气息靠近,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