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响起的无形啪啪声,白初敛觉得自己的脸很疼。 命运的齿轮滚动着把他碾压了个稀巴烂。 而此时,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过于沉默,历封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张漂亮脸蛋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副经不起挫折蹂躏,又不甘于向命运屈服的倔强。 历封决:“……” 历封决:“不破不立。” 白初敛:“……” 鸡毛的不破不立。 白初敛:“我不信,你就想哄我练剑。” “我不是哄你,我是建议你。” 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接受拒绝回答的那种建议。” …… 春去秋来,转眼半年。 中秋节那一天白初敛喝了点小酒,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右手毫无知觉,就像是别人的手挂在了他的身上。 白初敛坐在床上茫然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转头就跑去找历封决撒泼。 当时历封决在看账本,白初敛冲进去,在侍琴和侍棋两个小弟子惊恐的注视下,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它们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历封决没生气,自打从山下回来后他的脾气就变得非常好,这种动静下他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白初敛,勾了勾唇笑道:“越来越像小姑娘了,阿敛。” 白初敛却没心情跟他调侃,收了手,木着脸道:“我右手没知觉了。” 看着历封决唇边的笑容消失,他心中有一种恶意的满足感,于是顿了顿补充了句:“一点都没有了。” 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目光逐渐沉了下去,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向白初敛时,屋中的原本待着的两个小弟子已经不见了。 白初敛盯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顾家的藏宝图找得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 那就是不顺利。 是的,半年前玉虚派几乎把顾家密室里带回来的东西都翻遍了,并没有找到所谓的藏宝图在哪……大家已经开始怀疑藏宝图到底存在不存在还是存在于别的地方,问顾念清,这姑娘一问三不知。 “你不是说练《破碎虚空玉剑流》就可以缓解的吗?”白初敛问,近乎于有些不近人情。 历封决被他问得疲倦,他看向白初敛,见他歪着脑袋向自己提问的样子—— 二十来年,白初敛总是这样,向他提出一切自己不会的问题,而他总能答得上来。 除了这一次。 被历封决那双沉默的瞳眸看得有些难受,白初敛自顾自微微蹙眉:“算了,反正也是刚开始练……可能是还没练到真的能起效果吧。” 那本剑法不愧是玉虚派的奥义,他用了半年时间,只把剑谱心法勉强能走一遍而已。 白初敛又开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但是历封决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白初敛叫他看得难受起来。 早知道就不来找师兄了,他一点安慰人的作用都没有。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然后收起了身上所有的情绪,抬起左手拍了拍历封决的肩:“算了,我跟你发脾气有什么用,都是自找的……” 他摇摇头准备要走,却在要和历封决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他一回头正想问还有什么事,却对视上男人微泛红的双眼。 白初敛心中停跳了一下,没想到历封决会是这种反应,条件反射也问了出来:“师兄,你不是要哭了吧?” 历封决盯着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了些。 白初敛心里有些难受,不是为了自己。 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一意孤行为了徒弟乱来是真的不太对,他并不是孤家寡人的,他背后还有师兄和玉虚派—— 现在,他却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了,甚至是伤心了。 他原本没想要这样的。 有些艰难地勾了勾唇,白初敛第一次眉眼柔软地伸出手,像是对待小徒弟一眼轻轻点了点男人紧皱的眉心,开口说话时,嗓音也有些沙哑。 “师兄,你可千万别哭。”他顿了顿说,你要是一哭,我可能就真的觉得自己下半身进了棺材,天都要塌了。” 后来历封决真的没有哭。 他只是拎着,大手摁着他的腰将他摁入自己怀里,那力道大的叫人喘不上气。 白初敛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一刻历封决像是想活生生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象征着什么,意味着什么,白初敛甚至不敢细想。 且那之后,他甚至连历封决都不太敢见。 …… 右手失去知觉之后,白初敛只能把药阁送来的五花八门的药物当饭吃,只是成效不大。 药阁的老头们各个唉声叹气,大家心知肚明,眼下在没有藏宝图不可能取得烈阳鸟尾羽作为解药的情况下,要真的缓解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