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红穿着身雪白的裙子,化了很浓的装,脸涂得煞白,嘴唇涂得极红,长头发披散着垂在两边,冷不丁一看,像个女鬼似的。 路圆满:“恐怕是来砸场子的。” 田红真要是来砸场子的,不光田红和毛小刚夫妻两个,毛小刚全家都会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沦为笑柄,这事儿太大,不能置身事外看热闹了。路圆满想了想,往另外个方向侧过身,捅捅胳膊桌那位和毛小刚关系最好的男同学,示意他往门口看。 那位同学先是不解,看到门口的人“我操”一声,立刻站起,招呼桌上其他人,“田红恐怕要闹事,咱们得把她带出去!” 这桌坐的是毛小刚最好的同学、朋友,几个同辈的兄弟,都知道他之前和田红差一步谈论论嫁,又闹掰了的事儿,一听这话齐刷刷地往门口看去,瞧见田红这副打扮,心中警铃大作,全都站起来往门口走。 田红也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意识到被人发现了,立刻加快脚步,往礼台方向小跑而去。 所过之处的宾客,无不被她吸去目光,纷 纷议论这人到底是谁。负责过来堵截的人连忙加快脚步,兵分几路堵住田红的去路,田红见自己肯定是去不到台前了,便想张口高喊,刚喊出一个音,就被毛小刚人高马大的堂姐胳膊一伸,堵住嘴巴,田红立刻开始挣扎,其他几个人一拥上前,抱胳膊的,抱脚的,一气儿将她给抬了出去。 几人默契地都没有出声,这番动作,被埋没在舞台上巨大的声音中,只有附近几桌人发现了。台上的司仪和新郎新娘视野宽广,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司仪连忙提高声音,讲了个笑话,将众人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着。 毛小刚嘴唇紧抿,面色泛红,直到众人上前,将田红带出去,脸色才松懈下来。 等到仪式结束,到了新郎新娘敬酒的环节,那几个人才回来。 路圆满拉着那名男同学问:“怎么样了?” 男同学拉了拉自己被扯松了的衣服说,“我们报警了,警察同志把她带走了。”他很是疲惫,罗琳专门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让男同学坐下,看他嘴唇起皮了,又找了个杯子给倒了杯饮料,男同学一饮而尽,愤愤不平地说: “路圆满、罗琳,我跟你们说,田红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你们别听她瞎说,他们俩的事儿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毛小刚这人就是太念旧情,明知道田红在外面到处败坏他的名声也不管,非要说什么清者自清!” 路圆满:“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俩一人一个说法,我们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男同学说:“虽说我跟毛小刚关系好,但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说的是实话,是客观的,我就帮毛小刚澄清一下,你们在同学里边帮忙散散。” 罗琳:“行,那你客观地说说。” 男同学:“毛小刚分配的学校是咱们这些留在城里面最差的,你们都知道吧。” 杨薇薇的最好,毛小刚的最差,全班同学都知道,路圆满便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进入正题。 男同学接着说:“其实分配名单一出来,田红就开始跟毛小刚吵架,她想让毛小刚托关系送礼找人帮他调换,毛小刚不愿意,他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不想再扣父母那点老底。” “田红就天天哭闹,用分手当借口逼迫毛小刚。毛小刚一开始还 好言好语地哄她,跟她解释自己的苦衷,后来时间长了,毛小刚被闹烦了,不愿意再哄着田红了,就说分手就分手吧,两人就算是分手了。过了一段时间,毛小刚跟他们同事好上了,田红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了,就非说毛小刚早就和同事勾搭上了,开始到处败坏毛小刚的名声。 他又感叹:“田红她今天来这一出,我们是着实没想到。她怀里揣着个墨水瓶,准备要泼新郎新娘一脸,要不是我们给按住,这场婚礼就搞砸了,毛小刚他妈心脏不好,田红这是冲着要她老人家的命来了,你们说至于吗!” 路圆满有些惊愕,她以为田红大不了就是准备在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同事面前揭穿毛小刚脚踩两只船的事情,破口大骂、谴责一番,却没想到田红竟然还想泼新郎新娘一身墨水,这是情人做不成就做仇人啊! 这名男同学是第三方,不是当事人,不牵扯到自身利益,按照常理来说他的话更可信。假如他说的是事实,从路圆满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田红也太偏执了,遇上她这样的,毛小刚确实很无辜。 人总是自私的,只从自己角度看问题,考虑得失,也许在田红眼中,毛小刚就是个背叛者,她便是交了新的男朋友也难以平息对他的怒气。从田红自己角度来看,她委屈,干出什么事情来都理所应当,但在外人看到,就是纯粹的有病。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