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爱已涣散,恨也模糊,唯一遗憾的,大概是自己的年少负气与不懂事。如果,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努力一点点,此刻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孟惟悉自顾自地笑了,哪有这么多也许和假如。 前半生的风景,于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孟惟悉松开赵西音的手,风轻云淡地对她说:“去吧。” 然后他没再看,转身就往电梯走。进去时,他都是背对的,不肯再回头。 ―― 周末,赵西音和周启深一块儿回家吃饭。 赵文春做了红烧肉,炖了汤,还学着上网,做了一道水果沙拉。别说,真有模有样的,赵西音一眼就认出来了,“赵老师,您还知道网红菜呢!” 周启深瞅了眼,点评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赵西音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齐声:“不是厨子的裁缝不是好老师。” 赵文春身为中文系教授,完全不接这个梗,而是十分严肃认真地指出这句话的语法逻辑错误。赵西音躲在周启深背后把他直往前推,“听见赵老师的教导没有,认没认识错误嗯嗯嗯?” 周启深的左手绕到后头,在她臀上轻轻一掐,以示警告。 赵西音呜呜地向赵老师告状,“老师!周启深捏我!” 赵文春举着锅铲空中挥舞,“周启深你给我坐下,别对我闺女动手动脚!” 周老板那叫一个郁闷啊,扭头瞪了眼赵西音,却换得她得意洋洋地比了个耶。 开饭,赵西音的胃口不大,跟怀孕前的食量差不多。跳舞的关系,她这些年饮食自律仿佛也成了习惯。不挑食,也有分寸。七八分饱便放下筷子不再贪食。 好在赵文春和周启深都不是陈旧观念的人,每次产检都正常,何必逼着人多吃点呢。 赵老师喝完汤,忽然说:“你听说了吗?” 赵西音:“嗯?” “你妈妈那边儿出了点事。” “怎么了?”赵西音皱了皱眉,“她又找您麻烦了?” “没。”赵文春放下汤碗,平静说:“她离婚了。” 丁雅荷与第二任丈夫倪兴卓离婚了。 就在上个月,原因不详,但知情人都明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么深仇大恨非得闹离不可?无非是掀了一方的脸面,戳了彼此的脊梁骨。倪兴卓知道了倪蕊怀孕堕胎的事,气得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倪家往上几代追溯,是真正意义上的书香世家。风清气正,家风严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丑事。子不教,父之过。倪兴卓深知,这与丁雅荷素日的娇惯宠溺脱不开干系。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全是自讨苦吃了。 倪家亲戚众多,矛头都对准了丁雅荷。丁雅荷孤立无援,又有错在先,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倪兴卓跟她离婚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赵西音和倪蕊都是你女儿,看看小赵,再看看小蕊,你一个当母亲的,就没有半点愧疚和反思吗?” 这婚离得干干脆脆,倪兴卓看似温文尔雅,可抽刀断水时,没有半点含糊。丁雅荷人已中年,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大概也永远想不到,当年对赵文春绝情绝义竟会重演,只不过这一次,轮到了她自己。 赵西音原本已经吃好,听到这个消息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