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太太问好了。” “杨先生别客气,快请坐吧。”薛老太太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朝溶溶点了点头。 溶溶心知祖母误会了,当着杨佟不好解释,便假装没看见祖母的眼色。 春杏见家里来了客,麻利地提着茶壶过来给杨佟上茶。 “杨先生,你先喝口茶,我进屋把你的书稿拿过来。”溶溶说完,便回自己屋将杨佟的书稿全取了回来,摆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拿出其中一叠交给杨佟,“这阵子家里事情太多,书稿我没看完,就这本《寒山记》看了一大半,我的想法都用小笺夹在里头了。” 《寒山记》讲的是一个独行剑客四处流浪的时,不过与笑和尚那种一边游历一边采花的故事不同,杨佟笔下的剑客是一边游历一边帮着当地官府破案抓贼的故事,写得固然好,但不如笑和尚竹间生他们的书看起来那么轻松。 溶溶没有直接把她的想法写在杨佟的书稿上,而是写在了一张张的小笺上,附在相应的书页后头。她自认学识不如杨佟,若是贸然在杨佟书稿上写字,怕会毁了人家的心血。 在溶溶看来,《寒山记》的破案、游历部分已经写得极好了,以她的水平实在无法帮助杨佟精进。她看得出在这本书里,杨佟为了卖座,学习了笑和尚和竹间生的写法,只他毕竟不擅长这个,剑客同几位红颜知己的故事显得特别突兀,前一刻似乎还是陌生人,彼此无感,后一刻就缠绵在一起共度良宵。因此,溶溶在杨佟的基础上替他增加了一些过度和润色,加的不多,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一点双方的心理活动。 “依梦姑娘闻言,心里突然有些刺痛,想不到他竟是那般打算,一时间万念俱灰,天地万物在刹那间失了颜色。”杨佟拿出一张小笺读了起来,这一段是讲剑客救了一位姑娘,姑娘暗自下决心要嫁给他,谁知剑客却说他已经决定要离开此地了,“好!写得真好!” 杨佟连声夸赞,叫溶溶怪不好意思的。 “薛姑娘,若你也写话本子,定然卖得跟竹间生他们一样好!不,一定会卖得比他们更好一些!” “我……我应该写不了……”杨佟道,“你一定行,若你真写了,我替你拿到书局去,你可以试试那种才子佳人的故事,泓秀书局那边很多这种书,写书的人都挣足了银子。”杨佟素日在溶溶跟前说话都带着局促,此时畅谈话本子,却是侃侃而谈,落落大方。 才子佳人?或许可以吧,反正杨佟这种破案验尸的她可写不了,别说写了,之前读的时候就够心惊胆战的。 见溶溶意动,杨佟咧嘴一笑,“薛姑娘,这书稿我拿回去改一改,再送到越文书局去试试。上回我送过去他们说不要,这回我觉得他们能要。” “杨先生,你太高看我了。” “不是我高看,是你太低看自己了。”杨佟道,“若是《寒山记》能卖出去,到时候钱我分你一半。我这临溪书生的名头没有竹间生他们那么小,可若是卖出去,少说也有三十两银子的。” “那可不行,书是你写的,我只不过加了一点字句而已。” 杨佟一本正经的说:“我着实写了不少,可写出来卖不出去,等于是废纸一堆。姑娘写得虽少,却是画龙点睛。”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溶溶叫杨佟给说笑了:“快别夸了,否则我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文豪呢!” “薛姑娘,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知道姑娘如今忙得很,所以这是个不情之请,剩下这些书稿里,我喜欢的是这本《龙女传》,可惜叫泓秀书局退了回来,姑娘若是得了空,能不能再帮我改一改?当初我写这书,花费我不少心血,我实在是……” 溶溶对话本子真是有兴趣的,闻言一口应了下来,“你这么信得过我,那就留下来吧,不过,你真觉得我改过之后《寒山记》就能卖得出去?”溶溶对自己的水平到底还是怀疑的。 她在掖庭的时候,不过识了些字,后来在敬事房看话本子时,经常还能碰到不认识的字。就她这三脚猫的工夫,真能改好杨佟的书稿吗? “能,”杨佟答得斩钉截铁,“上回《寒山记》被退回来的时候,书局的老板就同我说了许多要改的地方,可是我自己怎么改都改不明白,如今见了你给我改的东西,书局老板的话我一下就明白了,他要我加的,就是你给我加的这些东西。” “如此,”溶溶笑了起来,“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若是真卖出去了,我也试着自己写个故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