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问严旬:“接下来什么打算?” 严旬小声说:“不……不知道。” 高源又问他:“要去找孩子吗?” 严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已经不想理我了,是觉得有我这个父亲很丢人吧,我……我很想他,可我不敢去找他。” 高源看着门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李叔过世这么多年,你有去看过他吗?” 严旬道:“没……没敢去。” 高源道:“吃碗面,先带你拜祭你李叔吧。” 闻言,严旬有些紧张地抓着筷子,而后胆怯地轻轻放下。 …… 爷俩再次启程,坐了公交车,然后去汽车站转车,一直到下午才到了李胜利的坟墓前。 高源拔了拔李胜利坟前的野草,把几样祭品摆好,他道:“一起拜拜吧。” 两人对着李胜利的坟墓三鞠躬。 高源看着墓碑上模糊的照片,他对严旬道:“去我们诊所帮忙吧,现在来诊所求诊的人很多,天南海北都有,单靠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有些忙不开了。” 严旬转头呆呆看着高源。 高源也看他,说:“没有哪个父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就像没有哪个老师愿意放弃自己的学生。” 严旬顿时眼眶通红。 高源语重心长道:“人生总有许多沟沟坎坎,吃一堑才能长一智。这个教训对你来说有些深刻了,但你更应该要牢牢记住。你欠当地百姓的,你自己来还。” 严旬摇头,他道:“我已经是个满身污秽的人了,不能再害了您和李叔的名声。” 高源皱眉。 严旬对高源道:“您放心,我自己欠的债,我会还的。” 说完,严旬扑通跪下,对着高源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他说:“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还有再喊您一声’老师‘的资格。” 严旬站起来,转过身,独自朝着山下走去。 高源望着严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慢慢收回目光,他转过身,手轻轻搭在李胜利的墓碑上,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 后来,严旬回到了县城,在别人的小诊所里面打工。 高源每年都要南下几次,坐车的时候会路过那个小诊所,但高源从来没有进去过,每次只是通过车窗远远望上一眼。 2002年,高源再度南下的时候。却看见那间小诊所正在被检查,大盖帽进进出出,诊所老板不断在哀求。她老婆则指着严旬破口大骂,严旬狼狈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当时高源在车上一掠而过,只是看到了这一幕,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 南下归来之后,高源去打听才知道他们诊所因为证照不全被查了,现在中医诊所营业面积要求不得少于300个平方,而且注册资金很高,没点实力根本搞不了正规的中医诊所。 很显然,这个夫妻店小诊所并没有什么实力。老板老婆骂严旬也是嫌他没用,一点有用的关系都找不到,害的他们被查都没办法,又说严旬不肯好好为他们挣钱,就知道开便宜药。 高源到的时候,严旬已经离开了,高源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年底的时候,高源接到万斤粮的来信,才知道严旬去了霍乡,在一个废弃的牛棚里面开了一个小小的中医诊所。 看完信后,高源内心久久不能释怀,可最终也只能余下一声叹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过年,高源打电话让万斤粮给在牛棚行医的严旬送了一碗饺子过去,但没让万斤粮说是他让送的。 2003年2月10日,高源接到了何方的电话。 “老师过年好,我有问题想请教您。” “说。”高源应了一声。 何方道:“我们这边有医院出现了一个挺奇怪的肺炎,已经有不少医务人员被病人传染了。” “肺炎?”高源微微一怔。 第410章 传入 何方在电话那头道:“对,这一次肺炎很奇怪,很难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