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我这眼睛还没花,要不然看都看不清。你这毒是埋身子的,要是不仔细些,都看不出来,太医院那些毛头小儿没见过,他们肯定没和你说别的。” 庄怀菁问过太医院的太医,都说治不了,至少嗓子是肯定保不住,活命倒还可以活。 庄丞相的手臂上扎了一排针,张御医让他们等一等,然后站起来,去面盆架边的洗水盆净手,再用上面的巾帕擦干净。 他放回帕子,捶了捶酸痛的老腰,旁边的小药童慢慢扶他坐回去。 庄怀菁给他倒了一杯清茶,抬手敬给他道:“有劳张御医。” “不敢当不敢当,”他连忙摆手说,“大小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我受不起。庄相的事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庄怀菁眉眼弯弯,笑得好看道:“您救父亲一命,便是对庄家有恩,没什么受不起的。” 张御医倒也再没拘泥,受了她这杯温茶。他喝完之后,便开始拔针。 光亮的银针细尖部有淡淡的黑色光泽,每拔一根都差不多,张御医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等银针都拔下后,他才道:“我便说这东西不简单,你要是再多吃那么一点,或许就已经不在人世。往后饮食戒辣戒酸,味道重的不能吃,尤其得戒酒,你这几日是不是又喝了酒?” 庄怀菁看了眼庄丞相,庄丞相慢慢放下挽起的袖子,没太敢看她。 她皱眉道:“父亲当真喝了?大夫吩咐过要您戒酒,是谁给您带的?” 庄丞相假装没听见,庄怀菁看了眼后边的小厮,小厮吓得头冒汗,支支吾吾道:“以前相爷书房里就藏了酒,不是我们给的。您和夫人只吩咐不许给相爷酒,没说不能让他……” 庄怀菁的眉越皱越紧,小厮赶紧住了嘴,不敢再狡辩。 张御医收起银针,讶然道:“庄相胆子也太大了,这毒严重点的话,能要命,我可没骗你。” “多谢张御医,”庄怀菁道,“往后必定让人多看着父亲。” 张御医提了一句可千万别再喝酒,随后拿笔写了个方子,对庄怀菁说:“先照这个方子熬药,熬十天,每日早午晚饭后喝,十天之后我再看效果,如果这几天肚子不太舒服,不要担心,是正常的。” 庄怀菁点了头。 “太子殿下既然找了我,我便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张御医看了一眼庄怀菁说,“活命没事,毒先清着,若是无事,我得先去向太子殿下禀报了。” 庄怀菁让人看好庄丞相,亲自出去送他。这张御医医术确实高明,一眼便看出庄怀菁有些体虚。 他临出门前对庄怀菁说:“大小姐这几个月是不是喝了一些不入流的药?最好还是停了,往后切记不要再喝,要是伤了身子,治也治不回来以前的好。” 庄怀菁顿了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她喝过避子汤,只是颔首应他:“我往后会注意一些,多谢太医提点。” “现在养养倒不是难事,在安神药的方子里加上半两百年人参,一两柏子仁,睡前熬来喝,约摸就可以了。如若怕苦,也可加味小紫仁。” 庄怀菁是喝安神药就睡半天的身子,近来睡得不好,熬剂安神药也刚好。 …… 张御医从相府出来后便去了东宫,太子殿下来了雅致,正在亭台水榭中弹奏琴乐。 太监领着张御医过来,他手便停了动静。 张御医被小药童搀扶着,他向太子行礼。太子让旁边太监扶他起来,问道:“庄相爷的病怎么样?” 张太医说了句谢太子,又回道:“他中毒不深,还有得救。庄相运气也是真不错,就吃了一口饭,要是剂量再大点或者再多吃那么一口,便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人。” 太子颔首,他的手指修长,按住琴弦,开口淡道:“确实。” 张御医又说:“庄家大小姐身子有些体虚,殿下说的那方子的确适合她,我便直接和她说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