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翻右躺,其实也没能睡着。 索性打开平板,翻阅严愫助理整理的时装周各项资料。时值九月,品牌发布的大都是隔年春夏系列。 记得沈恩知为数不多的几次和她在国外相见,其中之一就是一场春夏成衣发布会。 应该是四年前,沈恩知随大领导因公出境,在罗马勾留几天,空余出一个夜晚的闲暇,到米兰找她。 他赶到时大秀已近尾声,在米兰横斜丛乱的砖石路上迷失方向,恰逢盛凌薇从后台出来抽根烟。 她纤体素肤,披一身黑色长风衣,目光太沉太倦了,懒得抬起来去看他的脸,反而低头找他借火。 十月秋寒料峭,她的面容苍白,在风里显得尤为冷冽。 沈恩知平时不抽烟,身上没备打火机。他攥了攥她几根冰凉指尖,脱下身上温暖厚实的毛呢大衣,悉心覆在她肩头。 全身顷刻间暖成一团,盛凌薇愣住了,视线移到他面上,眨眼就笑:“恩知哥,怎么是你。” 那时他们做起亲密动作,还没有现在这样熟练自然。沈恩知想抚摸她的脸,可抬手又忍住,最终只是垂到身侧,牵起她的手。 顺便收下了她指间那根沾着唇印的烟卷。 之后他们在酒店共度整夜。沈恩知性情温润,做什么动作都非常舒缓,哪怕在意乱情迷之时,也克制着幅度与力度。 她在泯泯夜色中抚摸他的脸,闭眼亲吻那两片与叶恩弥如出一辙的薄嘴唇。不去看他洁净的细边眼镜,和鼻梁上那一颗小痣。 后半夜,盛凌薇迷迷糊糊醒来,逮到沈恩知站在阳台上背对她,偷偷抽她的烟。 米兰上空星幕高悬,光是极淡的灰,将空气染得蒙蒙如雾。原处看不真切,他凛冽的背影却很清楚,落在眼里,显得孤高而挺拔。 沈恩知俯身撑着大理石围栏,她那根细长的女士凉烟,正明灭在他指间。他听到盛凌薇起身的窸窣动静,回头望过来,烟还衔在口中。 似乎难以习惯烟味,嘴唇并不舒展,形状紧绷,色泽显得凉薄。 不知是凑巧还是刻意,他恰恰含住了烟嘴上,她口红留下的唇印。 -- 在去往伦敦的长途客机上短暂睡眠,盛凌薇梦到的就是当夜那个场景。 有点奇怪,她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很少想到沈恩知。 可能是登机之前,他送她过海关,说的那个消息太具冲击性。 当时沈恩知把行李箱交过来,对她说:“下周我应该可以在英国待几天。” “出差么?”盛凌薇随口问。 “嗯,去瑞士。” “没听说瑞士最近有什么外交活动吧。要在那边常驻?” 沈恩知轻描淡写,神色也如常:“我申请调职到商务部了,对外贸易司。陪央行的人过去,是银行业那边的会。” 他语气稀松平和,盛凌薇步子却一下子呆住,脚步也猛然停了。 “沈爷爷同意么?” 他轻轻摇头:“不同意。大领导也没批,只同意临时借调。后面我再争取一下。” 沈恩知在外交部,走的是沈家爷爷铺好的路。他从小就是最懂事听话的乖小孩,想不通为什么忽然如此执拗。 沈恩知仿佛看出她的疑虑,伸手将她拥进怀里,面孔垂在她颈间,深深呼吸,像是呓语:“我们要结婚了,换一个部门,想多点时间陪你。” 盛凌薇身体酥了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