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沈恩知的口腹之欲不重,饮食素来清淡。倒不如说,盛凌薇从未见过他对什么表露出浓烈的欲望。 除了对她。 自幼严苛的教养使然, 沈恩知的餐桌礼仪十分讲究,哪怕内心惊涛骇浪, 表面依然平稳如常。 回到客房, 盛凌薇不主动说, 于是他也没提。 这个夜晚, 有谁忘了开窗。沈恩知很少抱着她睡觉, 总是手脚规矩、姿态安宁。不像叶恩弥,恨不得把每一寸肌体都紧贴在一起。 可今晚沈恩知却沉默着,非要将她圈在怀里。皮肤相擦之际,均是热汗淋漓。 到巴黎的第一天, 秋高气爽。盛凌薇只有这一日的空余, 接下来要为两场大秀做准备。 太阳正当空, 陡降一场急雨, 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很快消弭于无形。 欧洲的雨季总是如此急躁,转瞬而逝的潮湿。 盛凌薇事业起步就在巴黎。当时用存下的第一笔积蓄,在四区买了一间有些年头的小公寓,至今还没脱手,每年都要交上一笔不菲的房产税和物管费, 权当做纪念。 所以把团队塞进酒店, 她带着沈恩知回到公寓。已经让助理提前做过清洁布置, 完成一些修缮粉刷的工作。这间空置了多年的旧公寓, 如今焕然一新, 岁月的纹理都被抹去。 沈恩知抬手触摸崭新的黑色大理石壁炉。在昏眛的光线下, 石料滑腻如肤。 显然翻新过。难免有些遗憾于,看不到她从前生活的痕迹。 “那时候,就在这里住么?”沈恩知问。 “嗯。没什么钱,也就买得起这边。后来又在七区买了一套,转手卖掉了。”盛凌薇说,“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视线逡巡一周,很快看出问题:“厨房这么干净。没有冰箱?” 盛凌薇展颜笑开了,眼尾兴味盎然地眯起来:“对,当时要瘦,拼命节食,怕冰箱里放了吃的会忍不住,就把冰箱扔了。” 诸多辛苦难以言喻,都被她松快的语气化解于无形。 沈恩知却想象得到,她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肋骨之中一阵酸楚,情不自禁想要拥抱她:“薇薇……” 盛凌薇没留意到他的动作,推开一面奶白法式高窗,身体向外探进巴黎闷滞的气味里:“所以现在懒得走秀,身材管理太严格了。拍平面就轻松得多,因为可以修图。” 她正要把远处的塞纳河指给沈恩知看,手机忽然嗡嗡振响。 扫了一眼,竟是叶恩弥的电话。倒是还没把他手机号放进黑名单…… 正准备挂断,屏幕上方忽然弹出一条:接。 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拉黑了叶恩弥的消息。 打开仔细看,竟然来自严愫。 严愫从不会以这样的语气随意下达命令。既然如此说了,想必事态紧急。 盛凌薇回头对沈恩知说:“我去接个电话。工作上的事。” 她快步躲进浴室,抢在挂断之前接起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顺手反锁上了门。 “怎么用了这么久,在忙?” 叶恩弥的腔调很舒缓,带着点亲昵的意味,仿佛是情侣之间正在进行一场,再稀松不过的日常通话。 盛凌薇冷冷回答:“嗯,有事儿么?” 他不以为忤,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