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妆造完成, 可以进去了。” 叶恩弥“嗯”一声, 熄了烟进去。越过重重门栏, 披着漫天灰浊的夜霾,走到银銮宝殿前。脚下一层雪已经攒得厚实,几乎踩不到坚硬的路砖。 有人在喊着补光,下一秒前方轰地亮起灯, 他猝然抬头, 被喂了满目的白。 起先以为是雪, 渐渐看清, 才发现其实是一袭婚纱。 纯白滑润的公爵夫人缎,拖着真丝鱼尾裙摆。深露背的设计,他目光往上,看见曼妙腰弧,肩胛处围半圈欧根纱,质地轻袅如雪, 似乎下一秒就要化去。 无袖剪裁, 光整细腻的手臂, 牛奶一样意欲漫出来。 朱红的廊柱和青艾色琉璃瓦之间, 积雪漫射着淡淡白亮, 穿婚纱的人听到他靠近, 回过头来。 她逆着圣洁的辉光,肌肤也胜雪,不沾丝毫秽亵。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让叶恩弥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眼睛一阵苦刺,良久才适应这强烈的明暗差。 她的脸终于完整在眼前。 像被人在身边轻轻呵了一口气,耳窝发起不明由来的麻热,他本来就白,因而更显得红呼呼。 绒绒的雪片落到睫毛上,视野濛濛起雾,变得模糊一片。 可是叶恩弥不敢眨眼,生怕破坏了这一刹那的美梦。 少年时立誓要娶的女孩,终于成为他的新娘。 眼眶发起一种奇异的温凉,像是被酸冷的小小萤火燎了一下,然后他忽然感觉面颊濡湿,以为是雪化开成水。 后来才意识到是热泪,一下子凝结在瞳膜上,沸腾一样涌出来。 然而紧接着,他看到盛凌薇隔着满庭散落的细雪,远远与他对视,眸中神采嘲弄,似乎早已对他充满厌弃。 梦醒了。 旁边的蒋睦西薅一把纸巾,胡乱往他俊脸上按:“哎呀,又没到婚礼呢,赶紧擦擦。” “多少年了,你们感情怎么还这么好。” 她感叹着,余光观察叶恩弥的脸。还是那样鲜明的特质,断眉,翘眼梢,鼻梁优越,两片薄唇有棱有角,天生一张薄情寡义的浪荡脸。 方才他什么都没做,半倚在正门前,只抽一根烟,却连抽烟的姿态都显得轻慢随意,不够上心。 没想到竟然这么专一。 盛凌薇没有说话。 之前见识到蒋睦西准备的“惊喜”,她本想出言婉拒。可是蒋睦西眼睛晶亮,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紧接着一个温暖扎实的拥抱扑到盛凌薇身上,她哽咽着说薇薇你什么都有,我不知道该送怎样的礼物,这是我想了好久的心意,新婚快乐,希望你永远幸福。 小时候,蒋睦西是唯一知道她和叶恩弥交往过的人。懵懵懂懂的少女心事,不敢告诉父母和沈恩知,都讲给好友听。 可是后来叶恩弥离开沈家的事,是盛凌薇第一次揣在心底、埋得严严实实的秘密。 蒋睦西太真诚恳切。实在无法狠心拒绝。 她也确实是用心做足了准备,特地找严愫要来盛凌薇的身体围度数据,定制了一袭最美丽合体的婚纱。盛凌薇刚抵达场地,就被推去做了整套妆造,全程人手充裕,效率极高。 蒋睦西说:“我之前偷偷问叶恩弥你的喜好,他给我发了一段你之前走西湖大秀说过的话,我特地选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