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很静,门像安装了什么禁音机,经过门后进来的学生一个一个都默契的不说话,有也是轻飘飘的对口型。 过道里多了闻讯而来的外班生,大食堂和便利店以及远处操场上喧闹的声音传进来。 许池南的心跳还在砰快,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她的视线稍稍上移,给褚时维递纸巾的那女生,短发,站得离他一步远,脸上有他接了她纸巾的小窃喜,又看一眼许池南,低头啪啪啪地打字。 昨天薛迪叫她什么来着? 许池南忘记了。 原来如此。 不到十八岁的许池南心里判断人品如何的方法还很朴素,是先人总结出来的无上经验,挺好用的,叫物以类聚。 调子就这么定了,许池南再看向褚时维的时候,难免带了这样的情绪,眼圈的薄红都没散,又倔又冷的瞳孔里面,还有隐藏不深的嫌弃。 褚时维慢条斯理擦着头顶的手几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 沉默的对视其实说来就两秒,但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许池南率先有反应,但她不是解释,也不反驳,她冲着现在没人在意的郑显的座位过去,郑显座位前面也有俩人,被她忽然的这么一个动作吓到,一惊一乍地跳开。倒是方便了许池南,她手指勾着自己笔记本边缘的卡扣一拉,笔记本到手,许池南顺势转身。 她要走。 “你。” 长久的安静后终于有人出声,胶着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一声打散又重组,他嗓音里混一丝刚睡醒的哑,散漫,像磨砂的质感。 许池南已经走到倒数第叁排,冷不丁一条腿伸出来,往过道另一边的椅子上一踩,她的去路被拦住,许池南侧脸看,是个翻带棒球帽的男生,刚他低头跟褚时维说过话,很明显是他的狐朋狗友。 来自最后一排的声音继续说:“不道歉?” 许池南不说话,也不动,戴棒球帽的男生撑着桌子晃动一下腿,眼睛忽闪着往后面斜额头,大有让她赶快给自己兄弟一个回应的意思。 许池南回头,俩人的视线再次对上,褚时维终于把头上的冰淇淋擦干净了,前面的头发一缕一缕立着,沾湿后更黑,跟他幽暗的眸子遥相呼应,他看着她,伸手,手腕发力,嗖一下把手里的纸团扔进倒在地上的垃圾桶里。 这个人也很擅长用沉默中的逼迫感去折磨人,但他的段位比薛迪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又是一个一丘之貉的证据,许池南目光挪向郑显,她看郑显,回褚时维:“凭什么我道歉。” 天呐!新桥居然有学生敢这么跟褚时维说话!!! 这个回应在围观的人看来真就大逆不道了,一个两个都难以置信的在她和褚时维之间来回巡梭,褚时维是唯一不惊讶的那一个,他此时已经彻底像一个看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拼凑了一个接近真相的过程,甚至有了闲心低头把自己手机音乐音量调低,随后随着她的视线一起去瞧郑显。 郑显脸上尴尬,躲开许池南的目光,摸一下鼻子:“那个……” “池南?” 郑显刚开个口,救他的人来了。 刚走到班门口就听说褚时维跟一个女生杠上了的殷惜昭,拨开同学来到案发现场,看着当事人之一的许池南,语气惊讶。 事情因为殷惜昭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解决,她没有问前因后果,看出许池南的处境不妙后,把手里的奶茶放到褚时维跟前,柔声说了一句:“我朋友,我先带她走。” 褚时维没抓着不放,这一点让许池南有点出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