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享受这场杀戮。 诸葛靖歆抱着头蹲得更低,恨不得把身体全部藏进树丛里,她瑟瑟发抖,又怕又惧,难以相信岳星楼竟然是这样的人——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分明那样高大、那样可靠,将冒犯了她的那群小蟊贼吓得屁滚尿流,可最后也只是小惩大诫,并未伤任何人性命。 她的父亲是人人称道的大侠,叔叔和哥哥也都是光明磊落之人,然而她却是在岳星楼身上才第一次感受到“安心”的滋味。 诸葛靖歆脑中一片混乱,不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岳星楼——他是病了吗,还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只是在人前戴上了一张伪善的面具。 “君君……” 诸葛靖歆的颤抖骤然停住。 男人的声音本该在十几丈开外的地方,可此时竟在她头顶沉沉响起。 诸葛靖歆在极度惊恐中缓缓抬起头来,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正正出现在了眼前。 *** “你说什么——?!” 诸葛靖恩难以置信地喝问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他很快就想起早上听到的一则汇报,汇报的人是他特意安排在祝君君身边留意她行踪的,对方说今早在蒲竹居附近的断碑亭里发现一滩干涸的血迹,而祝君君昨天晚上曾去过那里。 断碑亭是记录欧冶子祖师与湛卢山渊源的,每日都会有弟子去洒扫,所以那滩血迹只可能是昨天夜里留下,也就是说—— 当时他险些就要冲出去找她,可还没出门就又有另一名弟子来向他汇报,说刚才看到有百花谷的人将祝君君送回了蒲竹居。 他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然而—— 诸葛靖恩紧紧握住祝君君的手,熟练地摸上她的脉搏,却意外发现祝君君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内里虚弱,气血有亏,精神不振。 他不解至极,抬头想去寻找祝君君的眼睛,却听到司徒邪说:“你不用摸了,她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诸葛靖恩听不懂司徒邪的话,他只想听祝君君亲口告诉他这件事的始末。 祝君君无奈,她本来不想把这事搞得人尽皆知,毕竟再过两天她都能痊愈了,何必还要说出来叫人白白后怕。 而且,若是被人问是谁干的、甚至还想去替她报仇的话,那她又要怎么解释? 该说这件事的起因其实是她三了一个有妇之夫吗? 那也太……太滑稽了! 所以这件事她只告诉了与温郁和蒋灵梧,司徒邪没有说,诸葛靖恩更不可能说。 “伤已经好了。我修炼的功法可以治伤,这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解释了。”祝君君避重就轻道。 诸葛靖恩却追问:“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和你们关系不大,”祝君君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你们不需要知道是谁干的,更不需要为我报仇。用别人的拳头打架就算打赢了也一点儿成就感也没有,等我以后变强了,我会自己去把场子找回来的。” 可诸葛靖恩如何能任由她被人伤了却不管不问,他相信将这件事捅出来的司徒邪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司徒邪没能从祝君君口中问出来,所以才把这项任务用这种方式转移到了他身上。 “君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你只要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我一定能将他抓到,到时候你想怎么惩治他都可以,我们绝不干涉!” 司徒邪也道:“君君,若放任那人不管,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找你,我绝对无法容忍有人一直在暗中惦记你的性命!” 祝君君忍不住扶额。 说出窦菲的名字固然简单,可窦菲是请了界青门的杀手来对付她,而她本人从头至尾都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事,她祝君君根本就没有证据指控窦菲买凶杀人。 不是她迂腐,非要追求什么程序正义,而是窦菲神一品的红名身份摆在那里—— 她是百花谷的谷主师娘,是德高望重的窦老谷主的嫡亲女儿,还有个姐姐在武当派当掌门弟子夫人。无凭无据宣称说窦菲要杀她,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祝君君不想再啰嗦下去,猛地把诸葛靖恩从地上拉了起来,诸葛靖恩一个不慎向前栽倒,直接扑到了祝君君身上。 司徒邪晚了一步没能把人推开,气得直咬牙,而祝君君一只手已经掐住少年人白皙端正的下巴: “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与其在这儿瞎操心不如干点实事帮我治伤。两个人一起的话……效率应该能加倍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