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过没几个月,学长便和一名从前居中替彼此传话的同班同学交往了。 这是任之宁最接近爱情的一次,同时也是决定更加远离爱情的一次。 正所谓前有埋伏,后有追兵。 事隔多年,任之宁想起这回事,当时被自己置诸脑后的情慾旋即完璧归赵,一举令那道在心中筑起的围墙崩坍。 与此同时,连哲南的好意,贾玛莉代笔的自传,梅兰经的箴言,三者忽然在心中连成一气,乘隙而入:「倘若你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上次就不会在医院彻夜守候了。」 「虽然我总是在友人面前声称不想交男朋友,但其实害怕谈恋爱的我非常渴望能够告别单身。」 「之所以排斥对方,是因为对方具有吸引自己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之力。」 这里没有弄巧成拙的月下老人在同伴面前点破心意,任之宁已毋须再为了恼羞成怒而自欺欺人,但是情愫还需要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如今尚有一个癥结点,那便是何以见到萧仁,总是会產生一股没来由的厌恶感? 她寻思半晌,惊觉打从黄金雕像任务后,就再也没有作过恶梦了。 这意味着她已不再痛恨刘湘纯。 毕竟就算母亲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任之宁也无法抹灭羈绊一生的血缘关係,更何况母亲只是不告而别。 直至此时此刻,她终于领悟以往的痛恨根本是从爱与盼望之中延伸出来的,恨意愈深,表示愈思念母亲。 擒贼先擒王,解开这道关键的结后,种种因素立刻助情愫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原来我喜欢萧仁!」 原来之所以厌恶萧仁,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冷漠态度会让自己想起母亲罢了。 既然已不憎恨母亲,任之宁对萧仁的反感旋即石沉大海,浮上水面的则是满满当当的爱意。 「打从他挺身而出的时候就喜欢!」 打从心底喜欢。 这辈子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顾。 纵然未必是这样,但至少坠入情网的她深信不疑。 「不,也许是在更早之前!」 不,正因为萧仁的态度,任之宁反倒更希望他能对自己热情一点。 倘若恨意是巧克力,那么情愫就是烈酒。 含在口中的烈酒巧克力,终究会融化。 融化以后,烈酒入喉,双颊发烫,怦怦心跳,天旋地转。 不知萧仁目前在做什么? 好想见他一面,即便是那副扑克脸也好。 「何止喜欢,根本是爱!」 何止想要见萧仁一面,根本就想要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如果这么做,能让萧仁感到温暖,任之宁绝对愿意,前提是对方不会介意。 「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天上的弦月被乌云摀住半张脸孔,彷彿在窃笑她的少女情怀似的。 看来今晚对意乱情迷的任之宁而言,是个难眠之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