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了一次,等到头部传来的剧痛好了点,他才淡淡地说:「十年前车祸的后遗症。」 易渺突然百感交集,刚才一定是因为自己没多想,一直说爸爸怎么怎么的,却忘了他父母已经离世了,刺激了他。 「对不起。」她说。 「?」 「我顾着说我爸,没注意到你的感受。」 存律侧头看了她一眼,以为她知道了什么,但又马上明瞭了她是因为同情心而说的抱歉,淡淡地说:「我不需要同情。」 易渺纳闷,「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被同情?同情没什么不好,同情是一种将心比心的表现,是一种人道关怀,没有什么不好的用意啊。」 人道关怀...... 存律一时无从反驳,无奈忍俊不禁,薄唇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你是红十字会的?」 易渺愣了愣,她发现他好像很少笑,但是笑起来很好看。一下子,易渺想到小时候去公园买的棉花糖,阳光下,踩着啾啾叫的鞋子,从小贩买的一支甜甜腻腻的混色棉花糖,那么绵密,那么温柔。 难怪私下很多女同事都在议论他。 到了育幼院,孩子们正在户外的游乐场玩溜滑梯,易渺想尽办法要先跟他们混熟,融入他们,于是跟他们玩起了鬼抓人。 她从小上学很少玩游戏的,一方面是同学不愿意跟她玩,一方面是她大多时候都在教室里念书,因为爸爸总是对她说:「你要先玩一玩,以后念不了书,还是先念一念书,长大再开始玩?」 所以她只有在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才有机会跟表哥表姊玩红绿灯,但她动作超级笨拙,每次都是她当鬼,玩久了总是会闹脾气。 现在跟育幼院的孩子们玩也是,就算年纪大了点,还是会被小朋友们的假动作骗到当鬼。 存律看着她笑得跟孩子一样灿烂,忽地有些心软。 为了报仇而接近她,这样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抓!」其中一个孩子突然碰了存律的腿,「换叔叔当鬼!」 存律愣了下,接着淡淡地笑了,走近他们,「你说谁当鬼?」 孩子们一哄而散,咯咯笑得开怀。 玩得累了,易渺拿出准备好的糖果要给他们分着吃,但是小朋友们都不领情,全都围在存律身边跟他说话,理都不理易渺。 到了儿童医院也是,易渺要说童话故事时大家都不听,每个小孩都围着存律打转,要他讲故事给他们听。 易渺只好把故事书给他,跟着小朋友一起在床边听他说故事。 他的声音很平缓,沉沉的,明明就没有什么高低起伏,但却如此得让人想屏息聆听。 故事内容千篇一律,但好像经由他的声音念出来,就有种重新认识了这个童话的感觉。 易渺不得不承认,他比她更有孩子缘。 要离开前,他们跟病房里的孩子们道别,有几个小朋友捨不得,问:「叔叔,你们下次什么时候来?」 存律没多想,「很快就会再来。」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易渺问:「你这样会害他们很期待。」 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这是一直以来不变的道理。 没想到他问:「不能再来?」 易渺怔住,「你的意思是你下次还会再来?」 「嗯。」 她静默了下,忽然觉得其实和他在一块也没有想像中彆扭,虽然不懂得怎么哄孩子,但是一直表现得很有耐心,相处一天下来,对他的了解好像又再次翻新了。 「你好受小孩欢迎。」易渺忍不住说。 一开始还说要用兇的,谁都没有他还温柔。 存律没说话,但嘴角掩不住笑意微微牵动。 送易渺回家的路上,存律在路边一间鞋店停了车。 「怎么了?」 「待着。」他丢了两个字就下车了。 易渺脸颊冒上热气,觉得他刚才的语气好像把自己当小孩一样。 过不久,他拿着一盒东西上了车。 「换起来。」 易渺接过盒子,他买了双球鞋给她,没多做解释。 她把原本穿在脚上磨脚的鞋子换了下来,新鞋很舒服,除了很合脚,而且一点都不磨脚后跟。 「你怎么知道我......」 「今天在玩鬼抓人的时候发现的。」 「不是,我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脚几号?」 「......」 存律哑然失笑。他其实是猜的。m.DxSzxedU.CoM